陆晚娘上下打量薛澄一眼,嘴角勾起冷笑,继续道:“亏得老太太苦心孤诣,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个不争气的东西,如今更是气倒在病床上。”
骂得有些难听了,薛澄耳朵有些痒,终于开口反问一句:“怎么?你是个东西吗?”
“我当然不是个东西你!——”
陆晚娘一时没反应过来,嘴快接了薛澄的话才发现自己上了当,正气得要跳起来找薛澄算账。
没想到薛白光看着自己这个后娘半点眼力见都没有,老太太还躺在病床上呢,她倒是在这里大呼小叫了起来。
于是薛白光只好拉住准备暴走的陆晚娘,示意道:“别吵着祖母。”
她平日里话不多,但由于薛廷伟对自己这个女儿寄予厚望,薛白光在家里的地位特别高,就连陆晚娘这个当后娘的都得看她脸色。
薛白光劝了一句,陆晚娘只能憋着气安静下来,还不忘狠狠瞪薛澄几眼。
薛廷辉老神在在地将双手揣在袖中,淡淡补了句:“既来了,还不快到你祖母榻前伺候?”
他仗着长辈身份,居高临下、颐指气使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。
薛廷伟记得自家女儿刚刚说的话,自然也不好大呼小叫地同薛澄跳脚,只能也跟着不阴不阳地来上一句:“平日里装乖,如今将你祖母气病了,倒是连表孝心都懒得做。”
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酸言酸语,薛澄只是淡定回以一个冷笑。
“呵呵。”
见言语之上无法占得便宜,几人都气闷地不说话了。
大夫比薛澄到得还要晚,薛澄觉得真是诡异,分明去请大夫要比到处通知这些子子孙孙回到薛宅更加重要。
偏偏老太太晕了在这躺了半天,大夫竟然比她还要晚来一步。
很难说不是这群混账子孙打着什么坏主意,说不准他们都巴不得老太太早登极乐,好让他们一块儿瓜分薛家家产。
但很可惜,老太太平日里身体康健,虽是一时怒极攻心晕了过去,但实则并没有什么大碍。
大夫只浅浅扎了几针,老太太便幽幽醒转过来。
甫一睁眼就在喊着薛澄的名字。
薛澄被人群隔绝在外,一个个说着让她到老太太跟前尽孝,实则都抢着要表现呢。
“祖母,孙女在这呢。”
薛澄挤开那些围在老太太跟前的人,抓着老太太的手,表情有几分歉疚地道:“是孙女行事毛躁,未能提前同您说明,让您忧心了。”
老太太叹息一声,轻轻拍了拍薛澄的手。
大夫写好药方,嘱咐几句,收了诊金就离开了,省得知道了太多这深宅大院里的事情,惹了一身骚。
薛玲玉见自家母亲苏醒后精神头还算不错,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就准备开口上点眼药。
却不想见到自家三哥哥给自己使了个眼色,这是在示意自己不要急着开口。
她有些不解,用口型问道:为何?
薛廷辉朝老太太的方向努努嘴。
老人家从醒来到现在除了唤了几声薛澄的名字也没说别的话,薛廷辉是个谨慎的性子,猜测老太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同薛澄发作。
果不其然,老太太看了看其他围在房中的子子孙孙们,只淡淡道了句:“你们有心了,都散了吧。”
只一句话,将所有人赶走,独独留下薛澄。
即便是其他几房之人不甘心,也不敢在这时惹怒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,只能乖乖依言离去。
只不过也就是暂时退出了老太太的卧房罢了,仍旧还是在院子中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小声讨论着。
望着她们走后就紧闭起来的房门。
陆晚娘到底没忍住,开口问道:“这老太太到底想和薛澄说什么呢?用得着把咱们都赶出来吗?”
薛廷伟能和她做成夫妻,两人智商也就是不相上下的水平,听见她问,自个儿也挠着脑袋搞不清自家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想法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
薛玲玉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,看了看天色,便道:“算了,我还是先回去歇着了,有什么事再让人去我府上唤我。”
薛家几房是早早分了家的,薛家兄妹各自有各自的宅邸,老宅一般只有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住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