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说话,用宽厚温暖的手掌将妻子微凉的小手裹住,十指紧紧交扣。
“某个无法无天的小坏蛋,隔着几千公里都敢挑衅我,说我现在没办法‘惩罚’她。我不亲自来一趟,怎么行?”
他淡淡地睨过来,眸底藏着不算很深的揶揄。
林栖雾心跳顿时漏了一拍。
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两人缱绻的画面,心底深处隐隐勾起几丝痒意,不由得蜷了蜷指尖。
她咬住下唇,娇嗔:“大坏蛋……”
下一秒,掌心再次被对方覆合,她能感受到他的指腹在手背上轻轻摩挲,温柔而珍重。
跨越千山万水的思念和风尘仆仆的疲惫,只化作一句:
“我想你了。”
……直白得近乎笨拙。
林栖雾鼻尖一酸,泪水瞬间涌上眼眶。
所有压抑的情绪,顷刻土崩瓦解。
她慌忙低下头,赌气似的反问道:“既然想我,为什么不……早点来见我?”
话音刚落,少女委屈的小脸便被托起,泪珠子还挂在眼睫上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他唇角噙着无奈的笑意,嗓音淡淡:“bb,如果我早点过来,你还有力气排练吗?”
他太清楚妻子两点一线的忙碌,也太了解自己心里那头……不知餍足的野兽。
闻言,林栖雾哑舌,将由白转红的小脸埋进他颈侧。缓了好一会儿,才轻声说:“那今天……”
“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
而后,他们都默契地,没有再说话。
林栖雾偏头,看向窗外流动的夜色。
倏然间,几片洁白的晶体,轻轻地贴在玻璃上。
紧接着,无数细小的雪花,在霓虹的光晕里,旋转着飘落下来。
“下雪了……”
少女不敢置信地喃喃,兴奋地握紧丈夫的手。
十月的莫斯科,竟然真的飘起了初雪。
路灯在雪幕中晕染开昏黄的光,无数细小的雪粒便在这穹顶之下,密密地翻飞、盘旋,悄然铺陈着柔纱似的素白。
电车“叮”的一声,在特维尔大街平稳驶停。
少女眸子亮晶晶的,迫不及待地拉着丈夫的手起身:“在这里下车吧。”
薄雪初落,细密而温柔。
街道两旁的建筑在雪幕中更显典雅,行人们或撑起伞,或裹紧围巾匆匆走过,脸上洋溢着初雪的喜悦。
少女松开丈夫的手,向前快走了两步,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一个圈,裙摆在脚踝边划出柔软的弧度。
她忽然仰起小脸,细雪便簌簌栖落,凝在纤长的睫尖上。双颊也悄然洇开一抹薄绯,透出初雪般的玉色。
在这素白的雪幕中,美好得不可思议。
当她睁开眼时,霍霆洲就站在她面前,一步之遥。他没有说话,只静静地看着她,噙着温柔的笑意。
而后,缓缓地,向她张开双臂。
心跳蓦然失序,一下一下,充盈着林栖雾小小的心脏。
她没有任何犹豫,微笑着回拥住他,踮起脚尖——
吻上他的唇,柔软而微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