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十号人扎堆聚在中央,嗡嗡响成一片。
“三个月!仲要辗转咁多国家(还要辗转那么多国家)!”头发几近花白的指挥手老杨摇着头,“我哋呢啲老骨头,副身顶唔顺咯!(我这把老骨头,身子顶不住咯!)留畀后生仔女去搏啦(留给年轻人去拼吧)!”
旁边的同事立刻点头附和,眉头微蹙:“系咯系咯(是啊是啊),横掂都系要过文化署嗰关(反正都要过文化署那一关),选得上选唔上都系未知数。预选名单让出去都冇所谓啦(预选名单让出去也无所谓啦),费事折腾。”
梅姐慢悠悠地梳理着弓毛,冷不丁地插进来:“哼,系咯(是啊)!让晒畀啲搏命向上爬嘅人(全让给那些拼命往上爬的人),咪啱晒佢哋心水喽(不正合了她们心意喽)!”
字音落下,她刀子似的目光,直直刺向刚刚放下琵琶的少女。
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林栖雾心里冷笑,面上却纹丝不动。
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掀,径直朝刚才那几位面露犹疑的同事走去。
“几位前辈,”她的目光扫过老同事,诚恳而坚定,“这次的巡演规格有多高,我们都心知肚明。辛苦是辛苦,但绝对值得搏一搏。”她顿了顿,继续道,“而且,文化署的面试还未开始,试都没试过,怎么就知道不行呢?”
少女完全无视女人的存在,不仅没被激怒失态,反而三言两语稳住了人心。
梅姐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,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她猛地一甩弓,哒哒哒地走回排练席。
林栖雾恍若未闻。
她平静地转身,走向惯常的位置,安然坐下。而后,微微垂眸,那双纤长白皙的手,轻柔而珍重地抱起琵琶。
窗外日影西斜。
排练厅里的人已散去大半。
手机屏幕亮起,是剧院行政发来的信息:【文化署面试最终确认,明日下午五点前截止报名,逾期视为自动放弃,请知悉。】
“明天下午五点……”
林栖雾低声重复,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。
这几日,为了彼此尽快适应对方的身体,她像孜孜不倦的孩童,探索着未知的知识海域。
紧涩的心绪也在他克制的触碰下慢慢敞开。
她想,她需要抓住些什么。
夜幕低垂,空气里飘着的香薰,比以往更加浓郁。
林栖雾坐在床边,丝绸薄被松松地搭在腰间。
她刚洗过澡,肌肤还带着水汽蒸腾后的微粉和湿润。身上只穿了件米白色吊带睡裙,细细的肩带挂在圆润的肩头,衬得脖颈纤秀得惊人。
她紧张得手脚发凉。
耳朵却竖着,仔细捕捉着楼下的动静。
终于,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门被推开。
霍霆洲习惯性地抬手,修长的指节扯开一丝不苟的领带,动作随意却带着慵懒的性。感。
他的眸光,在触及床边身影的瞬间,幽深如墨。
呼吸微微一滞。
他反手带上门,信步朝床边走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妻子。
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,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,纤细脆弱的肩带,以及那份无声的邀请。
他嗓音紧绷:“bb?”
林栖雾深吸一口气,猛地掀开搭在腰间的薄被。
她没有抬头看他,只是伸出颤抖的指尖,拉住了他垂落的手。借着他手臂的力量,把自己发烫的脸颊,轻轻地贴上他的月退。侧。
“老公……”
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呐,尾音羞涩发颤,“我…我今晚想…”
他几乎不用思考,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。
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。旋即,深深吸了一口气,清晰可闻。
被她拉住的手反客为主,急切地将她柔软的小手紧紧包裹住。而另一只,抚上了她单薄的肩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