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,陆压半伏在孔宣的上方,他一手摁住桌面一手扶着桌椅,克制着和孔宣的距离,即便如此,高大的身躯仍然不可避免地将孔宣笼罩身下。
分明被他笼罩在身下,孔宣却似真正的掌控者,不疾不徐地将指尖掐在他的衣领上,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,眼波流转间难以消减的戏谑如有实质,像是一把小勾子,黏黏糊糊地勾住陆压的心神。
他嘴角上挑,手上的甜腻慢条斯理地抹到陆压的脖颈间,尖利的指尖刮蹭过血管,他脑袋微偏,倾听男人吞咽的低语,恶劣地笑出了声。
“陆鸦鸦。”孔宣在陆压耳边低语。
暗色的阴霾笼罩在他的眉眼,他眉眼冷诮,眼尾上挑起蛊惑人心的弧度,恶劣又玩味地警告。
“玩玩可以,当心玩脱了,还要我来救你。”
那到时候,陆鸦鸦在他面前可就没什么话语权了。
陆鸦鸦要是敢玩脱了,孔雀大王也不是不可以出面主持“正义”。
只是他可不像陆鸦鸦那么心善,还管什么洪水滔天,他只管他想管的。
孔宣轻哼一声,攥紧的手掌散开,拂过陆压的衣领,轻轻将他推开。
陆压几乎能从他身上闻嗅到甜蜜的荔枝香气,混杂着淡淡的木花气息,被体温醺出几分迷醉。
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孔宣近在咫尺的眉眼,与脖颈间露出的那一点俏白,顺着逶迤的长发将目光落在他的肩背。
即便是这样的姿势,孔宣的肩膀与背脊依旧挺直,只是脖颈后仰起一条动人的弧线。
陆压难以抑制,更添迷乱。
被推开时,陆压才低声答应:“不会的。”
是不会玩脱,还是不会多管闲事?
孔宣睨了他一眼,水光潋滟的唇抿起一个弧度,似笑非笑的。
屋外短暂地出了一会儿太阳,没过多久又昏昏暗地落了下去,只剩下一片寂寥的昏黄晕红了半边天,秾烈的色彩压抑在地平线上,肆意挥洒着剩余的光泽。
夜幕降临,路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,接连照亮长长的行道,没入一片无法预兆的黑暗中,唯有两侧楼房的灯火依旧明亮,点燃了平静的万家灯火。
孔宣将窗户一一拉上,婉拒了小虫子的进入,蹦蹦跳跳去添鸟粮时,不忘给自己嘴里塞几颗。
厨房在他背后亮起灯火,陆压在窗边低头系着围裙,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冷凝的眉眼,越发泄露出几分家庭煮夫的贤惠感。
他从带回来的肉堆里挑出两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,家里没有菠萝,就暂时准备切段烧成五花肉。
将肉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块,把葱白和姜切成片备用。
将肉放进锅里,冷水没过,大火煮沸焯水,用葱白和姜去腥,陆压在这一步特意翻出之前没喝完的半瓶米酒,沿着边缘浇了一点。
焯水后,锅里放油,五花肉下锅煎至两面变色捞出,锅里煎出的油洒冰糖炒糖色。
炒出糖色后将五花肉倒下去,将五花肉都裹满糖色,加入葱姜和香叶、八角、桂皮炒香,期间加入生抽、老抽、蚝油、白糖和料酒,炒好之后倒入砂锅加水焖煮。
这期间,陆压用玉米和火腿肠素炒,又用冬瓜煮了一锅冬瓜瘦肉汤。
两菜一汤,两个人刚刚好。
他动作娴熟自然,出锅装盘心如流水,不到一个小时菜就端上了餐桌。
等陆压端菜出去这一会儿工夫,砂锅盖子响动,陆压把偷吃的小孔雀堵在厨房,他抱着手臂,朝孔宣扬了下眉。
孔宣简直要炸毛了,又是心虚又是傲气,色厉内荏地露出凶巴巴的表情,大声哗哗:“我什么都没干——”
不打自招了。
孔雀大王更是炸毛,看不见的羽毛炸成一团,瞪圆了眼睛警惕地望着陆压,还下意识把手藏了起来。
和之前拉着陆压的衣领警告的嚣张模样简直两模两样。
陆压忍不住偏头,像是被可爱到了,眼睛忍不住看向孔宣。
孔宣也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,他扁扁嘴巴,气哼哼地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,腮帮子一鼓很是不忿。
眼见陆压朝自己走来,他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,机敏地绕着陆压走开,衣摆在空中转了一圈没碰到陆压一点,更让他脚步欢快,背着手就要溜走。
“大王。”陆压叫他。
孔雀大王回头一瞪,恶声恶气的:“干嘛!”
他色厉内荏,支棱着脖子,一副警惕凶戾的模样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招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