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是帮你们当线人,能开实习证明吗?”
“不行!”二人齐声斥责,“回家好好待着!”
第40章诸行无常应泊哑然失笑,俯身过去替他……
警笛声撕裂了浓稠的夜色,由远及近,四辆警车将这片区域的各个出口围得水泄不通,红蓝警灯在集装箱建筑群的金属表面折射出破碎的光斑。
“封锁出入口,调取三小时内附近所有监控。”应泊冲最先跳下车的分局刑侦大队队长抬了抬下巴,“那伙人应该还没逃远。”
路从辜正半蹲在附近,一边指挥走访,一边看法医处理尸体,这样的姿势能稍微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,不至于被酒精控制大脑。他听见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,回头便见卢安棠扒着集装箱边缘,人字拖断了一根带子,正向下探头探脑。
“嘿嘿。”她憨憨一笑,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?”
“现在,你该回家了,破案之前不准再回到这里,听懂了吗?”应泊一把揪住她的后领,拎小鸡似的把人拽到警戒线外,冲正在拉隔离带的民警招手,“麻烦送这孩子回家,路上看紧了,别让她偷跑。”
卢安棠甩开民警的手,贴着甲片的手差点戳到应泊鼻尖:“过河拆桥啊你!耳钉还是我认出来的!”
“所以你更应该避嫌,也是避险。”路从辜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,“再闹下去,我不介意给你的实习单位打电话谈谈。”
女孩瞬间蔫了,被民警无情拖走,垂着头钻进警车后座,又摇下车窗:“你们说……”
应泊把她脑袋按回车内:“再打听一句,就让你学校下违纪通报。”
探照灯下,法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蓝布,女尸青紫色的手臂从边缘滑落。获得法医允许后,应泊蹲下身,指尖悬在尸体肘窝的针孔上方:
“真是吸毒吸死的?”
“医用级留置针。”法医举起放大镜,“看溃烂程度,至少重复穿刺过五次。”
应泊点点头。法医继续向他指示着:“皮肤苍白,部分部位发绀,瞳孔散大,舌头和嘴唇都被咬破了,很典型的吸毒过量致死的症状,具体的还要等尸检后再判断,痕检也在继续寻找附近的毒物来源和吸毒工具。”
处理尸体的那人也被警方控制,押上警车前,应泊同他对视了一眼,此人头戴鸭舌帽,穿一身环卫工作服,看不清五官与神情。他从身边路过时,一股刺鼻的臭味钻入鼻腔。
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一辆垃圾车,不论是外观还是内容物,都与平日里在马路上不时能见到的垃圾车并无二致。几个辅警被安排去处理垃圾车,即便带着口罩,还是被熏得直欲作呕。
不过,闯进卢安棠宿舍的那批人没有被抓住,倒是让他们逃之夭夭了。应泊展开从屋里带出来的那张日结文员招聘广告,拦下一个民警:
“对了,麻烦找一个叫任倩的女孩,年纪二十五岁,个子不高。”
他努力回忆着卢安棠给出的人物特征,忽然有点后悔把她赶走了。
离开现场时已经是凌晨,应泊完全是把路从辜扛上了车。路从辜整个人陷在副驾驶座里,威士忌的味道久久不散,混着靖和律所的檀香以及夜总会的香薰,酿成了某种危险的发酵物。
“你……”应泊刚张开嘴就咬到了舌尖。
“我没醉。”路从辜又一次重复这句话。
“我知道,我是说……安全带。”
路从辜闭着眼,在座位旁摸了半晌也没摸到安全带,反而把座椅靠背放倒了。应泊哑然失笑,俯身过去替他系好,又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:
“好好睡一觉吧,到家我背你上去。”
一声低低的“嗯”像片羽毛搔挠着心尖,应泊定了定神,艰难地让自己抽身坐好。他挂档起步,又听到路从辜颇有些郁闷道:
“我听见你们说话了,他说他喝醉的时候,你也会背他回家。”
“唉……”应泊无可奈何,选择回避这个话题,从口袋中摸出一块薄荷糖,“吃糖吗?从夜总会拿的。”
路从辜不说话,但是张开了嘴。
“承认吧……”应泊把糖塞进他嘴里,抬手刮刮他的鼻尖,“是不是有点醉了?”
“还好,也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。”
他瞥了一眼应泊的口袋,发现了那张招聘广告,抽了出来:
“明天……”
“明天周日,周一再说吧。”应泊直截了当。
“……好吧。”
两个经常加班的倒霉蛋难得达成共识。夜色像块浸了水的绸缎,湿漉漉地笼罩在四周,路从辜把车窗打开一条缝,深吸了口气:
“忘记说了——演技不错。”
应泊很快意识到这句话指代的是哪件事,挑了挑眉:“谢谢,你配合得也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