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染也参与了讯问,跟她一个组的人是四组袁组长。
“姓名?”袁组长问道,旁边的陈染则拿着一支笔,面前的桌面上放着讯问记录,看样子是准备做记录。
对面椅子上的人戴着手铐,正是那个企图推倒陈染逃跑的赌徒。
他看上去还在气恼中,只是不知道是在生陈染和警察的气,还是在生自己的气。
他嘴唇紧抿,枯瘦的手抓着扶手,因为用力,指节有些泛白。
见他不回答,陈染和袁组长也不急,只静静地看着他,像是在跟他比耐心。
片刻后,那赌徒才说:“张复生”。
陈染看着他那张脸,再听到名字,隐隐有些熟悉感,只是一时分不清,是看过这张脸,还是听过这名字。
讯问还在继续,无论怎么问,张复生都一口咬定,他就是偶尔来玩一次牌,只来这一回,别的什么都没干。
袁组长见他铁了心要抵抗到底,也看出来这人跟其他被抓的人不一样。
这时其他被抓的人都在陆陆续续的交待,就算张复生不交待,有些事他也知道了。
他干脆坐直了身体,不再继续发问,只淡淡地说:“张复生,东明百货商店老板是女的,她跟你是姘头关系,你们俩有共同住所,地址不用我说了吧?”
张复生冷峻的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缝,猛地看向袁所和陈染。
袁组长没急于说下去,陈染也静静地看着张复生。他们都不急,因为就算眼前的人不说,他们也有办法从别人嘴里拼凑出关于张复生的事情。
被抓的人中,不乏老赌徒,有的人在东明百货赌过好几年,很多事情他们都清楚。张复生以为别人不知道的一些事,其实也有人知道。
就比如他和姘头的住址,张复生就以为是个秘密。
那个住址一旦暴露,那别的事是不是就瞒不住了……
他表情开始变化,筑起的心防肉眼可见地在崩塌中。
袁组长见时候差不多了,才道:“要主动交待吗?其实你不说,我们也能查到。等我们查到,你就没了减轻罪行的机会。”
“所以说,现在我们不是在求着你说,是在给你机会,懂吗?”
袁组长说话时看了看表,跟进来的一个警察说:“都问得差不多了吧,一会儿开完会可能还得跑一趟五一路。”
“你通知一下,让忙完的人先去会议室等着,等孟所过去开个小会。”
听到他这几句话,张复生终于绷不住了。
他抓着扶手,咬了咬牙,在那警察出去之前,跟袁组长说:“我都交待,前几天我们绑了一个人,姓牛,人还在我住的地方……”
陈染瞥了他一眼,笔在纸上沙沙地滑动着,将他说的话全都记了下来。
笔录做完后,蔡剑和孟所过来了。
孟所平时主管刑事,在对这些赌徒做讯问笔录时,有好几个赌徒交待张复生手段比较黑,有时候会借高利贷给人在他那儿赌钱,对方还不上就会把人绑起来,直到交钱才放人。
这就使得案件性质升级,已经涉及到刑事了,所以孟所直接接管了这起案件。
等人都审得差不多了,孟所就把参与案件的所有人叫到了会议室,准备开个短暂的会议。
“长话短说,大家把情况都汇总一下吧。”
“行,我先说。”袁组长轻咳一声,将张复生的情况简单交代了一番。
“经过对比,在这次被抓的所有人中,张复生罪行最严重。第一个,赌场就开设在他姘头所开的商店,实际控制人也是他。”
“第二个,有些赌徒输光了想翻本又没钱,他就会把钱借给对方。借的当然是高利贷,九出十三归的那种。”
“要是有人还不上,他就会伙同几个人把人绑了,要求人质家属拿钱赎人,不赎人就剁手。至于是否有人真被剁了手,还是仅仅是恐吓,还有待调查。”
他说到这里暂停下来,示意其他人再进行补充。
孟所环视一圈,看到一个警察举了下手,就点了下对方:“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