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染伸手接过,随手放到兜里。
“先走吧,出去说。”女律师看了眼她爸,眼里已有几分怨气。
中年男人能看出女儿的不满,他其实也不愿意来,只是抹不开情面,怕亲戚出去跟别人说他不帮忙。
看出来女儿的尴尬,他忙伸手把不甘心的中年女人拉出派出所。
见他们都出去了,大厅里的人才散开去办事。
出了派出所没多远,中年女人便拽住彭律师:“小颖,舅妈好不容易求你一回,你就是这么办事的?亏你小时候你舅还给你买吃的,我还抱过你呢。你有本事了就不管亲戚了,怎么能这样呢?”
她这一说,彭律师爸爸不高兴了:“话不是这么说的,人家警察不都说清楚了?这事有法律规定着呢,小颖能怎么办?法律又不是咱家的,咱们说的不算。”
中年女人恨声说:“行,以后再有事我可不敢求你了。她不是说让我去告吗?那我就去告,我找他们上级领导去。”
中年女人说着狠话,风风火火地走了。
彭律师觉得跟她这样人根本没办法交流,所以她都没辩解,等人走了,才单独跟她爸说:“爸,你以后别随便答应别人。我一天忙得跟陀螺似的,正经事还忙不过来呢,掺合这种烂事干什么呀?赚不着钱还落不着好。”
“你以后也少跟他们家来往,说他俩是我二舅二舅妈我都嫌丢人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她爸被骂了几句,也挺生气的。
其实刚才小路喊出陈染的名字时,彭律师已经认出陈染了。
原来她们俩读的是一个高中,她比陈染高一届,以前她认识陈染,但陈染可能不认识她。
因为陈染是当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,学校就没人不知道她。早在高一时,她就在校门口从几个社会渣滓手中救出过被调戏的英语老师,在支援的体育老师和体育生们赶过去之前,将那三个渣滓揍得连妈都认不出来。
事发后,陈染的大名传遍全校,到课间时都有学生跑到陈染的班级去偷看她。
再次见到陈染,她已成了警察,彭律师私下里觉得,陈染当警察还真是再合适不过。
不过听说陈染读的是重点大学的数学系,当警察的话,肯定不如她干别的工作赚得多。
她胡思乱想了一番,带着她爸离开了莲山派出所。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,陈染和小路找了附近的几个鞋匠,只有一个人隐约记得有人在五天前修过那种鞋子。
但他说来修鞋的不是男的,而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,那女人脸盘比较大,眼间距也偏大一点,嘴唇厚,头发烫得很细碎,不算长,短短地扎在后脑,还染成了红色。
虽然没问到男人的情况,但能发现这个女人,也算是个收获。也许这女人和入室盗窃的小偷关系不一般。只要能找到这个女人,那个窃贼说不定就能浮出水面。
两人准备重新返回派出所,在经过农贸市场附近时,竟碰到那圆眼青年在一家烧烤店门口帮忙。
看到陈染过来,男青年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绕过摆在大伞下的方桌,几步蹿过来,主动跟陈染说:“陈警官,你们出来是不是要查案子?”
陈染下午还给这男青年做过询问笔录,请他说明音响店门口事发时的经过,自然知道他叫汪鹤。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对他陈染还算客气,但她并没直接回答。
男青年赶紧摆手:“别误会,我不是要打听案子,烟霞小区那边出事时我知道,你们出现场的时候我也看了。我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?”
说到这儿他转头指了下他父母开的烧烤店:“我家店就在这,来这边吃饭的人多,你们要找什么人的话,说不定我见过。”
小路听他这么说,不由得有点惊喜。
就算这个案子这小孩帮不上忙,可以后他们要是有这么一个愿意帮忙的线人,那查案子自然要方便一些。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从这小子身上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呢。
他看了下陈染,见陈染没有反对的意思,就跟汪鹤说:“你要是愿意帮忙那可就太好了,我们打算找一个红头发的女人,烫了一脑袋小卷,这么长……”
小路把鞋匠给他们描述的人比划了一下,听他说完,汪鹤竟然真想到一个人:“这样的人我真见过一个,应该有一两个月了,就在农贸市场卖鱼的地方见着的。”
“当时她穿了红色塑料拖鞋,脸和发型跟你说的都差不多。不知道是胖还是怀孕了,看着显肚子,穿的衣服挺宽松。”
汪鹤仔细地描述一番,最后还给陈染和小路模仿了一下那女人走路的姿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