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植根多年的刺,和一朵崭新的野玫瑰,当然率先拔刺。
就连旁边的周京煦听着,都很微妙地轻挑了下眉梢。
黎蔓这边算是敷衍带过了。
梁稚若既不沾过错,又能以晚辈身份全身而退。
两全其美。
接下来梁老的电话,便是赞赏她沉得住气,还不到出手的时候。
说遗嘱什么的早就准备好,放一万个心在国外处理事务。
电话挂断,房间才彻底安静下来。
可以说,如果周京煦没拉她那一把,梁稚若真有可能冲动,但好在短暂的极速思考,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。
就是绝不参与。
眼下,她的晋升事业最为重要。
但是接完所有电话,室内沉寂,梁稚若才发现这会儿有个男人,正一言不发地在酒柜前兀自喝着闷酒。
刚刚是他替她解围。
梁稚若按理该道声谢,但过于礼节的对话似乎并不适合他们之间。
她刚走到他身后,脑中灵光一闪,立刻冲上去,接过他手里的新酒瓶,很熟练地起开,醒醒,而后更擅长地把酒倒好,呈在他面前。
“请用。”
尊尊敬敬的。
可不是这大小姐平时的风格。
周京煦平静地看着她,眼神警惕,“无事献殷勤,又有事求我?”
“什么叫又?”梁稚若刚燃起来的激情一秒熄火,面色冷冰冰的,“还不是你刚帮了我,我按理该给你点儿回馈,不对吗?”
“哦?我还帮你了?”男人这下唇边浅浅勾起,颇有几分端高的架势,傲慢道,“既然要回馈,怎么不问问我想要什么?”
“你想要什么?”梁稚若轻啧,难得顺着他话说。
周京煦揶揄地盯她两秒,模糊笑道:“你懂的。”
“周京煦你别太过分了!”
梁稚若气呼呼,还蹬鼻子上脸了?就知道这男人准没好话儿,对峙不成,她懒得搭理他了。
但想到刚刚回来遇到的那个人。
连梁稚若都记得,那是廖雪意,她审视的目光倨傲地盯向正慵懒喝着酒的男人,试探问道:“她,你真不认识了?”
“谁?”浅黄色的酒液进到他唇间,缓缓咽下。
透着光,梁稚若能清晰看到他上下微滚的喉结,锋利又迷人。
男人修长的指节握着酒杯,轻晃着,浑身上下弥漫的冷淡气,好似对她所提之人丝毫兴趣都没有。
他抬眸,冷墨的眸色,浓深,“我该认识她吗?”
如果不认识的话,只当那女人的面说一次,那梁稚若可能会信。
但在她面前都装蒜,这下不是开心而是不适了。
梁稚若眉头微微蹙起,正色道:“周京煦,我在和你好好说话。”
周京煦抬眸,方才的玩味统统消失,只剩淡漠。
他起身,远比踩着高跟鞋的梁稚若都高的高度,低头盯着她,耐心也好似告罄:“稚若,一年遭蛇咬,十年怕井绳,这道理你不懂?”
梁稚若哼笑了下:“所以你这是避嫌才说的?”
她轻撩了下长发,表现温柔道:“我又不是什么油盐不进的人,没过分交集的前提下,认识的见面打招呼不是很正常的社交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