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一人高的老式雕花置物架,分为五层,最上层零散着堆放着许多杂物,粗粗扫过去,就看见了破旧的摇铃、手鼓、铜锣等乐器,乐器种类多有重复,但基本都是破破烂烂的。
剩下四层则堆着满满的纸质材料,包括各种书,报纸,祭社历年的学徒信息记录……宗婳指尖漫不经心的扫过书脊,随意的抽出一踏旧报纸略翻了翻。
仓库内实在是太暗了,报纸又都泛着陈旧的的土黄色,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直看的她眼珠子疼,所以她的目光基本都停在那些醒目的大标题上:
“XX01年10月,春熙祭社突发火灾,百余名学徒无一生还,俱死!”
“XX12年3月,春熙祭社走失学徒记某某被寻回,恶习俱改,疑遇神迹!”
“……,”
标题虽寥寥数字,但里面的诡谲味已浓烈已极。
赌徒放不下色子,酒鬼抵不过烈酒……什么情况下,人的恶习会尽改?
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,大抵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死后重生,二是过往清零,而在一个恐怖灵异副本中,无论哪一种,都不算好事。
但宗婳更关心的是——这里面,藏着什么秘密吗?
她漫不经心的将年份较近的那一堆报纸都收捡出来,却在这时,她游离的目光倏然凝住,停在方才报纸覆盖的地方——布满灰尘的托架架面上,有个略显凌乱的红色指痕。
她弯下身,细细查看置物架下层,果然,下层边缘有一个拇指印,紧挨着的支撑杆上也有非常不明显的暗褐色印记——那是血迹沉淀后的颜色。
那一瞬间,宗婳的脑子里似乎出现里一个惊惧至极的身影,那个小小的身影浑身都是伤口,鲜血无声的从身体里流失,她紧张的蜷缩在置物架的阴影里,手指颤抖的抓着托架……
会是谁呢?
“这个血手印,看着真是……凶得很啊!”耳侧忽然悄无声息的探出一个脑袋,那脑袋的主人还饶有兴致的顺着宗婳的视线观察置物架上的手印,“这大小看着,像是小孩或者女人的,啧啧,小七啊,你觉得是哪个啊?”
第75章九号地狱13恶鬼已出笼,哀嚎盛宴已……
宗婳:“……”
宗婳:“侯先生看呢?”
侯景直起身伸了个懒腰,身后的尾巴缓缓摇动,说:”我?线索太少了,我可看不出来!“说着微微偏头,视线落在地上的旧资料上,“这是……旧报纸?这可是好东西!”
他嘴里说着话,手上动作也半点不慢,径直将那些资料都夹在自己臂弯下,假模假样的翻了两页,朝宗婳道:”这里面内容杂乱的很,嗯,我得拿回去让大家研究一下。”
抬眼又看见宗婳旁边立着的书架,屈指弹了下:“那血指印落在这架子上,别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吧?”
宗婳面带微笑:“会吗?”
“检查一下总没坏处,线索这种东西,基本都是大海捞针的,”侯景满脸“你不懂”的的自信,不容置喙的将架子也划分到了他的地盘,“刚好我很擅长资料分析,这架子,我就搬回去了,明天再给搬回来,没问题吧?”
宗婳:“……”
侯景:“对了,这祭社邪门的很,晚上还可能闹鬼,我跟丁小谷今晚就挪你隔壁住了,能方便保护你,这没问题吧?”
宗婳:“……”
这祭社算什么邪门,你才是有些邪门的吧。
侯景把她的沉默全当默认,高高兴兴的继续:“对了,我刚才看你又去了趟柳树林,跟那儿发现什么了吗?我们现在是盟友,不如把你的想法说出来,我们一起参详参详?“
宗婳:“……跟踪别人,是不太礼貌的行为。”
侯景:“找线索的事儿,怎么能叫跟踪呢。再说那柳树林那么危险,我也是想保护你,谈不上跟踪啊。”
宗婳:“……”
宗婳微微抬了下眼睫,目光落在他左肩处,那里正蹲坐着一个面容精致无比的木偶,木偶无机质的漂亮眼眸里倒映出她温和的笑脸。
她说:“也是。”
“有攻守同盟契约在,没有人能藏住线索。”
顿了顿,又有些迟疑的道:“侯先生的这个小偶人,看起来有些眼熟……”
侯景侧头,一眼就看见了不知何时爬上他肩头的偶人,被吓的一个激灵,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。
这个东西……是活的吗?
什么时候爬上来的?
他一把抓下木偶,又稳了下情绪,才说:“是吗?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偶人很常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