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不成,他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,若是能找到事发点,说不定就能查到些他的来路。
转念又一想。
虽然山崖不是太高,可他一个受伤颇重的,掉下来不死也会摔残吧……
而且靳玄止是在下游被发现的,如果是落下到崖底水中,从上游冲到下游,那血水的颜色也不会那么深,早就散没了,他的伤口也只是略微泡发,说明在水中的时间很短。
所以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!
香满棠想得脑壳痛。
“香小姐,香小姐?”
香满棠猛地回神,热闹的小街边人来人往,叫卖吆喝声颇为高昂。
从昨天晚上到现在,她一直在想靳玄止的事。
这一大早,和往常一样到街边卖些小东西,卖着卖着心思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。
眼前是面带笑容的锦衣小厮,香满棠眉头微蹙没说话。
小厮名叫周福,是这明安县西南路钱家钱秉用的人。
周福忽视她爱搭不理的样子。
笑道:“香小姐,我们家公子托我传话,想找香小姐叙个旧,请吧。”
虽然笑着,表情语调却高高在上不容置喙。
身后还带着两名魁梧大汉,香满棠这要是说不,怕是得上来钳制于她。
要说他们敢这么作威作福,钱家也是仗着他们家族有人在朝中做尚书大人。
他们这般明目张胆,四下的百姓也是不敢说什么,生怕触了霉头。
香满棠冷眼看着他们。
“周福,我上次说得很明白,不会做你们公子的外室,钱公子也答应不再为难于我,你们这是要违了他的意。”
周福似笑非笑:“香小姐不用再耍小聪明,上次你能说会道,说什么宁为亡者妻,不为他人妾,骗得我们公子欲要求取孙小姐都犹豫再三,可你呢,后脚就和男人深夜幽会,举止亲密,现下被揭穿,难不成你还不愿回去解释一番,枉我们公子对你一片痴心,阿大阿二!”
她一时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,只认为是钱秉用出尔反尔毫无信用。
眼瞅着那两个壮汉凶巴巴的上来。
香满棠喝道:“我自己会走!”
早这样识时务也不会浪费口舌,周福轻哼一声:“请吧。”
姑娘被带走。
这片一直压低存在感,连话都不敢说的百姓面面相觑。
直到有人犹豫道:“要,要不要报官啊。”
“报什么官,有个屁用,这钱家人行事向来跋扈,看看那小厮趾高气昂的样子,呸!人家敢这么做,就不怕你报官!”
也是,也不是没报过,县太爷虽然有心管,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,到最后也是失败告终。
大家摇头叹息,他们就是普通小老百姓,除了忍还能怎样。
人群里,柳曦若急得眼眶发红,一刻都不敢耽误的往同仁堂跑。
跑得急了,半路上一下撞到了别人:“对不起对不起!”
靳玄止皱了皱眉,看着她小声道歉,急匆匆离去的背影。
目光落在她耳垂上熟悉的耳坠上。
这样式……他在香满棠家中看到过设计草图,可以确定是市面上独一无二的。
这个人是,香姑娘嘴里的柳姐姐。
她为何这般急迫,甚至表情惊惧,眸中含泪。
同仁堂。
贺闲正在和病人交代事情:“这是外敷草药,三天一换,记得不要碰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