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凑近那石头和瓶子,仔细地观察着那粘稠的黑色物质,又拧开一个瓶塞,小心翼翼地凑近闻了闻。刺鼻的硫化物气味扑面而来。几个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难以置信的惊喜。这气味和性状,太典型了!“黄主任,”高振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急切和郑重,“你能确定具体位置?现在立刻带我们去看现场!”“能!太能了!”黄振国激动得脸膛发紫,拍着胸脯砰砰响,“高工放心!那地方,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到!为了国家找石油,我黄振国豁出去了!这就带路!请!各位领导请跟我来!”他挺直了腰板,大手一挥,就要当先带路。他已经预想到那泼天的功劳将会稳稳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了。就在这当口,一个声音传了过来。“黄主任,你闭着眼睛摸到的?摸的是哪座山哪道梁?”所有人猛地转头。只见陈兴平、钱向东、张长弓,还有武奇、邓通、栓子等一众伐木队员,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人群外围。他们刚从林子里回来,身上还沾着泥土和木屑。陈兴平站在最前面,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两眼直直地钉在黄振国那张的胖脸上。钱向东更是气得浑身乱颤,指着黄振国的鼻子:“黄皮子!你他妈还要不要脸!那油洼子,是老子们伐木累得吐血,在老熊沟里找狍子充饥时发现的!是兴平第一个认出来的!是老子们亲眼看着它点着的!武奇那蠢货喝了你几口马尿,把话漏给了你这豺狼!你倒好,摇身一变,成了你黄大主任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’找到的?你他妈进山那晚踩的脚印子,还是老子第二天特意去瞅过的!要不要现在就去老熊沟,比比谁的脚印子深?谁他妈才是第一个踩到那油泥巴的?”钱向东的话瞬间喷的黄振国脸色涨红。人群瞬间哗然!省里来的专家们全都愣住了,一脸疑惑的看着忽然吵起来的几人。黄振国脸色十分难看,他硬着头皮狡辩道:“放屁!钱向东!你…你血口喷人!你这是嫉妒!是污蔑!你…你有什么证据!证据在老子手里!”他指着赵四和刘德全捧着的油石头和瓶子,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子。“证据?”一直没说话的陈兴平忽然开口了。他目光平静地扫过省里来的高工,最后落在黄振国脸上,“油田就在山里,它跑不了。是谁第一个发现,脚印、气味、还有伐木队里每一双眼睛,都是证据。黄主任,你带路,我们跟着。到了地方,一切自然清楚。你敢吗?”“我…我…”黄振国被噎得说不出话,嘴唇哆嗦着,冷汗直流。他哪敢?他进山那晚只顾着偷油偷石头,哪记得清细节?他看向赵四和刘德全,那两人早就吓得缩起了脖子,眼神躲闪。高振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“川”字。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,这截然不同的两种说法,让他有些抓不着头脑。他目光扫过义愤填膺的伐木队员,又扫过面无人色的黄振国三人组,沉声道:“好了!都不要吵了!孰是孰非,到了现场,自有分晓!黄主任,陈兴平同志,你们一起带路!立刻去现场!”黄振国顿时就底蔫了,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。赵四和刘德全捧着那沾油的石头和瓶子跟在后面,脸色十分的不自然。两支队伍,加上省里来的专家,气氛诡异地向北坡老熊沟开拔。山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尘土,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闷。越靠近老熊沟深处,那股混合着硫磺和腐败油脂的刺鼻气味就越发浓烈。终于,那棵标志性的歪脖子老椴树出现在视野里,树下那片不大的黑色油沼也显露出来。“就是这里!高工!就是这里!”黄振国顿时一喜,指着油洼,神情激动的大喊,“您看!这冒泡的黑油!跟我带回来的样品一模一样!千真万确是我发现的!”他竟一把抢过赵四手里一个装着黑油的玻璃瓶,拔掉破布塞子,就要往油洼边凑。而陈兴平、钱向东、张长弓等人,看着在油洼边几处明显被翻动过和挖掘痕迹的泥地上。钱向东几步冲过去,指着洼地边缘几个清晰的大脚印,对着高振邦吼道:“高工!您看!这大脚印子!就是他黄胖子的!还有那边!泥巴被挖开过!他们偷油!偷石头!做贼的证据还热乎着呢!”高振邦和他的技术员们立刻围了过去,仔细查看那些脚印和挖掘痕迹,又对比了一下黄振国几人脚上沾满黑泥的鞋子,脸色越来越沉。事实,似乎已经不言而喻。黄振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冷汗涔涔。身后的文书刘德全,本就胆小,哪敢吱声。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,想找根烟压压惊。哆哆嗦嗦的手掏出了烟盒和火柴。就在这瞬间。“嚓!”刘德全划着了火柴!所有人的目光,下意识地被这微小的火光吸引过去。“别动火!”陈兴平瞳孔骤然收缩,厉声大吼!高振邦也瞬间反应过来,脸色剧变:“小心!”只是晚了!刘德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浑身一颤,手一抖!那根燃烧着的火柴,从他那不听使唤的手指间滑脱,朝着下方那片粘稠的黑色油沼坠落下去!“嗤……”一声极其轻微、带着诡异油润感的声响。紧接着。“轰!!!”一团巨大的炽烈的蓝绿色火球,毫无征兆地从油洼中心狂暴地炸开!如同火山喷发!那炽热的温度,瞬间烤焦了最前面几人的眉毛头发!“我的妈呀!”“火!油烧起来了!”“快跑啊!”:()年代:开局洪灾,打捞绝美村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