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当警察必定要失去,要奉献。我接受,我理解,在受害者面前,我们所失去的不值一提。”月拂质问奚禾:“你的理想为什么要强加到我身上?”
月拂有过两个领导,一个是奚禾,另一个是陆允。
奚禾告诉她,警察是挡在群众面前的堡垒,是直面黑暗的高墙,她们身后是千万灯火,要去守护。月拂就去当堡垒,爬上高墙警戒。陆允不一样,陆允带她走进千万灯火之间,提醒月拂是其中一员,肉体凡胎要有自知之明。
奚禾无法回答月拂的问题,在她成长的环境下,严格的红色教育是她的政治底色,父辈们都是这样过来的,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而有所松懈,更因为是女孩,她需要更坚定地去维护。只有如此,那些放在她身上的理想才能实现,自然而然她也把自己的要求,顺带加到了最期待的月拂身上。
两人此次见面不欢而散,月拂没上奚禾的车,只在离开时留下一句,“既然大家目标一致,何必藏着掖着。”
月拂打车回到陆允公寓,她不敢回别墅里,房子太大,一个人空的荒凉。
晚上十点陆允到公寓楼下,月拂下午发消息说到家了想睡会,下班的发消息问饿不饿也没回复,她就外面随便买了点食物,大门打开,里面黑漆漆一片。
陆允没开客厅大灯,选择光线更温和的壁灯,不出意外地看到沙发上团着的被子,月拂睡在沙发。她放下手里东西,来到沙发边蹲下,掀开被角,月拂缩成一团,眼睛正在适应乍亮的光线。
陆允把脑袋凑上去,挡住灯光,脖颈处的肌肤能感受月拂喷洒的呼吸,轻又柔,“怎么睡这了?”
“你回来第一眼就能看见。”月拂勾住她的脖子,手心是热的。
陆允把脖子后的手拿下来,贴在脸颊上,感受属于月拂的温度。
月拂手心很凉,“外面很冷吗?”
“嗯,很冷。”陆允心道:回来见你的路上很冷。
这几天陆允一直在害怕,害怕月拂接受不了短短半月的巨大变故,担心月拂从此一蹶不振。
月拂把另一只手也拿出来,端着陆允的脸,“到家就不冷了。”
陆允两颊热热的,眼底也是热热的,“嗯,不冷。”
客厅空调开了,陆允问月拂:“要吃点东西吗?我买了垃圾食品和健康食品。”
“有多垃圾?”
“路边摊买的羊肉串,还有大虎买的汉堡,还是你都想吃?”
月拂点头,“你吃过了吗?”
“我可以陪你吃一点。”
陆允进厨房准备宵夜,开柜子拿碗筷时,瞟到月拂折好了被子,瘦了好多坐在沙发上发呆,陆允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
“小宝,能进来帮我一下吗?”陆允在厨房大声喊道。
月拂听见了,趿拉着拖鞋过来,“需要我做什么?’
“帮我找下你带过来的汤底,煮点热乎的,烫个鸡汤青菜。”陆允正在水槽里洗生菜叶子。
月拂找到汤底,自然地起锅开火,她往锅里倒了一小碗水,“下午我去见了奚禾。”
陆允猜到了。
“她让我回去。”月拂说。
“你怎么想?”
锅底在冒泡,扔进去的汤底边缘逐渐模糊在水里打着转,“我没什么想法,不过我明白了一个道理,别人给的选择,并不是选择。”
陆允把生菜端到旁边,“你还有选择。”
两人肩膀挨着,月拂勾住陆允的手指,东一句西扯一句,“队长,我们换个大房子吧。”
陆允有些诧异,先前还说小房子够住,现在要换大房子。
“换个厨房很大的。”月拂顿了一下想起什么,“或者,我们住绿墅去吧,冯姐回老家了,别墅没人住,我还要找人照顾小花园。”
“就是上下班路上远了一点,你过去住,房间肯定是够用的,,二楼还有五个空房间,或者你可以跟我睡,我的房间小了点。”
月拂一说就停不下来,陆允关火把烫好的生菜捞出来,浇上鸡汤,撒上几颗葱花。
“冯姐给我留了一份菜谱,都是她的拿手好菜,我可以做给你吃。”
陆允抓住月拂的手,一会功夫,自己手热了,月拂的手冷了。
“小宝,我们慢慢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