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可以,你回去休息吧,很晚了。”月拂推搡着贺祯往病房外。
贺祯止住脚步,“你也早点休息,夜里要是有情况,直接按铃,然后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知道了,路上开车慢点。”
月拂在病床前蹲下,握着老太太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柔声说:“奶奶,可以睡觉啦。”
老太太疲倦的意识嗯了一声回应孙女,指尖在月拂脸颊上轻轻动了动。
月拂心酸的眼泪快要拦不住,她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,故作轻松道:“奶奶我去洗漱。”
独立病房的洗手间内,月拂一遍遍用冷水冲洗发烫的眼睛,直到冷水把十指冻木,连带着情绪也木然,草草收拾过后,她只留下一盏小灯,脱了外套躺下,陪护床的质量不行,稍微动一下吱呀作响,她缓慢躺下后终于有时间看眼手机。
陆允的聊天界面还是自己空荡荡回复吃过了,三个字简单到没有多余的关心,她会不高兴吧?哪有女朋友像自己这样冷漠的。
月拂不知道算不算冷漠,她只是有点疲倦,工作,生活,感情,通通没处理好,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大人。
她捏着手机想了想,犹豫后给陆允发信息:【审讯进展怎么样?】
此刻的陆允正在审讯室展开第三次审讯,再有两个小时不到,嫌疑人该送回羁押室。
“不敢承认?”陆允层层压力盖上去,“以为我们在国内查不到?”
陆允把谢尧提供的照片甩在桌上,“你不知道他是哪个国家的人,样貌总能认出来吧。”
照片上是西方面孔的一张脸,男人紧紧闭着眼,脸色发黑,看上去是死了有好一阵,堆在他脸上的横肉,如落幕般垮了下去。
丁岩只看了一眼,便短促地将目光收了回去。
“怎么?”陆允猎鹰一样的眼神扫过去,“认不出来?注射过量伪装挺好的,要不是有他的司机帮你们做证,将近两百斤的大块头,你们两个准备怎么处理?”
丁岩没料到警方连国外事情也能挖出来,一时没了对策,垂丧着脑袋不敢看陆允的眼睛。
姚睿见局势焦灼,适时开口道:“丁岩,你在这耗一分钟你爸妈就在外面多等一分钟,从上午到现在,他们饭没吃一口水也没喝,一直在外面等消息,你知道你妈身体不好,你在这晾着,他们就只能在外面干等。”
丁岩眼皮动了动,姚睿继续说:“你知道你犯罪了,我们也知道,继续抵赖拒不回答,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好,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。”
“你们想知道什么?”丁岩喉结上下滚动,吞下某些复杂的情绪。
陆允说:“一个个来,你上家是谁?”
“刚才出现过了。”
陆允微微扬眉,“那个司机?”
“对,他和弘珠早看老板不顺眼了,两人一拍即合,司机是老板心腹,多数客户他都认识,而且他不仅给老板当司机,有时候客户不方便过来,他还要负责把女孩送过去,一来二去他和弘珠就熟悉了。”丁岩说:“弘珠在那干了一年多才得到老板信任,司机跟他的时间更长,具体多久我不确定,反正在她老板死后,司机接过了生意,连蛇头也能搭上线。”
“你在这期间做什么?”陆允问。
“我的活很简单,他们从蛇头那买的年轻女孩,我负责做点思想工作,听话和胆小的会先交给弘珠。”
丁岩说着停了下来,陆允追问:“不听话的呢?”
“不听话的先送去走一遍场子,等折磨的没力气了,我再给她们做思想工作。”
耳麦里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脏话,陆允当然清楚所谓的思想工作是什么,她在此时此刻有些为月拂曾经的工作感到疲倦和无力,自己从警将近七年,鸡零狗碎闹出来的人命案处理过*不少,像现在专案调查的大案,月拂在多年前就深入调查过了,在多年前,月拂就见识过接触过最阴暗的人性。
“后面是他们要你回来的?”
“是,国外查偷渡查的越来越严,有时候好几个月都未必有新货入港,刚好弘珠经人介绍认识了张鑫,虽然他能介绍一个俩个过来,但是弘珠要扩张生意,张鑫那边人手又实在不够。我们经过商量,最后是我回来协助张鑫。”
“在国内我负责将人送到特定的位置上,会有人把她们送出去,我听说他们有一条专门的航线,很安全。后面这条线被警方端了。”
陆允下意识看向单向玻璃外,才想起来月拂在医院。
“航线被封锁之后呢?”
“之后就只能接点国内的生意了,张鑫他们总能从不同的地方弄到女孩,出口走不了,只能转内销,,当然偶尔会有海外客户花大价钱,我们也接过,送出去过一两次,就是比较麻烦,绕一大圈才能送到客户,成本和风险太高,张鑫就不往国外发货。”
丁岩说的发货,听的陆允一阵火大。
“你说的接单平台怎么进去?”
“你们进不去,我也不懂技术,平台链接一次只能登录一次,还必须是任务发布者分享出来的才行,阅后即焚你们懂吧。”
“你和张鑫是合作关系,他给你发链接我能理解,吴穹的单,你又是怎么接到的,你们又不认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