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查到了吴穹*?”月拂问。
谢尧满桌子找自己的茶杯,可惜被办公内勤拿走去洗了,只能用手掌擦拭每天都有人打扫不存在灰尘的桌面。
他没说话,月拂先替他开口:“吴氏钢铁一直有进出口业务,他们盯上吴氏倒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月拂不紧不慢,“找不到能直接定罪的突破口?蜘蛛活着,当年必然是被收买,所以你们才必须要找到他,找到他又能改变什么呢?一个蜘蛛可以被收买,暗地里就会有千千万的蜘蛛存在。”
“你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丧气话。”谢尧问她:“月拂,你难道不想为奚禾正名?”
“奚禾活着也不是为了名声,人都死了计较这些做什么。”
谢尧:“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?”
月拂没理会这个问题,只问:“你确定不把蜘蛛的线索告诉我了是吧?”
两人大眼瞪小眼,静默了三秒,月拂说:“这案子结束,我准备休息一段时间。”
“这是你的自由,而且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。”
月拂没有直接回办公室,她打开消防通道,坐在了通道台阶上,奚禾教她的。
“理不清的时候,安静的环境能帮助你静下心来。”
冷静,冷静,查案而已,月拂想起以前,她们查案遇到瓶颈,奚禾喜欢蹲在楼梯抽烟,还让自己蹲在下风口,说二手烟呛人。其实在同一个空间,在哪都呛人。
消防通道的门吱呀开合,紧接着是陆允的声音响起,“怎么躲这来了。”
月拂回头望了一眼,又保持单手托腮的姿势转回去,“被姓谢的傻逼气的。”
陆允笑着在旁边坐下,“你这跟谁学的,大虎?”
“环境的耳濡目染。”
“昨天回家不高兴?”陆允在没有第三人的楼道内胆肥地把月拂往怀里揽。
月拂干脆往陆允的脖子上蹭,像一只毛绒绒的小奶狗,蹭得陆允心里痒痒。
“奶奶病了。”月拂说。
“去过医院了吗?”
“去过了,这几天在家观察,要是不见好,贺祯建议住院。”月拂眼底热热的,说:“我什么也做不了。”
“你做的不是很好吗,你没让她操心。”除了单位同事,医院的贺祯,月拂的家里人完全不知道她上次差点一脚踩进鬼门关。
有操心的,月拂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个省心的孙女,她要是不让奶奶操心,应该成为大伯母一样的心理咨询师,按部就班稳稳当当过完一生,她是不听话的孙女。
“奶奶知道我工作忙,连生病也不告诉我。”
陆允沉默地一下一下拍着月拂的肩膀,她家这报喜不报忧,大概是传承,“你下班早点回去陪她,或者,我给你批几天假?”
“不了,奶奶要是知道因为她的病耽误了我工作,只会不高兴。”老太太知道自己喜欢这份工作,虽然她经常开玩笑说‘奶奶退休金养你’之类的玩笑话,相较姐姐,奶奶对这份工作的支持更大。
“那你早点下班回去。”陆允说。
月拂抬起陆允的左手看了眼手表,“我再坐两分钟。”
陆允说好。
“我刚才是不是很凶?”
“嗯有一点,但还是很可爱。”陆允顺带掐了下月拂的脸。
月拂有点心不在焉,换做平时她大概要说陆允趁机揩油,她只是靠在陆允肩头,内心是沉不到底的害怕,她轻声说:“我好爱奶奶。”
陆允一遍遍摩挲着月拂微凉的脸颊,在心里一遍遍重复:我也很爱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