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拂选了几个深夜访问较为频繁的请求作为筛选条件,庄霖站在后面只看见月拂在两个屏幕之间飞来飞去,页面闪得他眼花缭乱,一个响亮回车后,“可以了。”
庄霖揉了揉眼睛,不可思议道:“这就好了?”
电脑屏幕上是一整页密密麻麻的字符串,“这是最近半年来这个IP访问境外服务器的记录,你看到的这些是经过加密后的请求地址。”月拂滚动鼠标,“请求地址不固定,请求参数经过算法加密过,难搞。”
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结果筛出来,然后又说难搞,那肯定是相当难搞。庄霖感激道:“我把结果给网侦技术,让他们解密。”
“解密没用,我们不需要提交的参数信息,难是难在我们不知道更换请求地址的路径,没有明确的网址,就没法定位IP,也攻击不了他们的服务器。”
“这些记录不行?”庄霖是百分百的外行。
月拂说:“也不是不行,如果我们运气好,对方又没使用请求转发层层套壳,还是有希望定位到服务器的。”
庄霖心里凉了一大截,只能认清事实,死马当活马先医一把再说,他说:“你把结果发给我,我去趟网侦,明天你要去丁岩家是吧,哥带你去。”
月拂帮庄霖筛完数据后没多久下了班,她打车回的陆允公寓,钥匙是陆允出差前给她的,还叮嘱别搞丢了,前面两把被陆允弄丢了,如今剩下这根独苗。
月拂把钥匙放在玄关鞋柜上,往沙发上一坐,电视柜上白色花瓶里的鲜花逐渐凋败,褪出更浓郁的干枯,衬得周围尤其寂寥。她把自己裹进编织细密的沙发盖毯中,团得紧紧的。
好像,是有点冷。
就这么枯坐一会,月拂和黑漆漆电视屏幕中的模糊轮廓面对面发呆,还不是很习惯,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开点声音,太安静时,心里总是空荡荡的。
电视机屏幕上映着沙发上模糊的轮廓,轮廓动了动,紧接着消失,屏幕换成了精彩纷呈的壁纸,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在游动着,热闹非常。
月拂不要钱地开电视机频道上的会员,那边刚洗好澡的陆允一出来就看见手机上一排的订阅通知,从电影电视到少儿科普,这是把所有频道挨个订了一遍?
陆允一个电话呼过去,“月拂同志,钱多往我这砸,你有时间在家看动画片么。”
月拂时间不一定会有,但钱一定是很多的,“用钱砸人是不礼貌的行为,我选择为你花钱。”
“”听听这话说的多么稀松平常,朴素又直白,陆允说:“无聊就早点休息。”
不是无聊,月拂脑子里一团乱,乱也乱不出个所以然,说:“我睡不着。”
“等我回来带你去看医生,或者你让贺医生帮你挂号,明天过去。”
“明天我和庄副有外勤任务,我们去找丁岩父母了解下情况。”
庄霖刚才汇报工作的时候告诉过陆允了,安全起见,陆允还让庄霖去找黄支队要个实习生一起过去,“我知道,你们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就行。”
这是月拂第一次没有和陆允出外勤,有先前的惨痛经历,陆允不敢掉以轻心,嘱咐道:“不要乱跑,跟着庄霖,遇见任何异常都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,明白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月拂说:“你别太紧张,我们只是去走访情况,又不是解救王丽丽那次。”
“这是怕你好了伤疤忘了疼,别一有情况冒冒失失冲上去,庄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。”
“庄副去年结的婚,他们夫妻俩还在备孕阶段呢。”月拂不免笑道:“队长,你怕我乱来,也不能骗人吧。”
陆允能怎么办,她担心月拂不管不顾出岔子,只能用别人的责任套住她,虽然卑鄙,但好使。
“明天你要回来的早,让贺祯帮你挂个号,”陆允惦记着月拂睡不好的毛病,“你要是忘了,我帮你跟贺医生说。”
“别了。”贺祯和陆允本来也不对付,贺祯有时候说话还是有点呛人的,月拂自然不会让陆允自讨没趣,“我自己去。”
“那你要记得,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去,晏城这边的情况还不太熟悉,十几年前的会所,希望一大队的福星能保佑我们调查顺利吧。”
“一切会顺利的。”月拂说。
“借你吉言,也保佑你今晚睡个好觉。”
月拂的好觉肯定是没戏了,她的好运气点在了第二天晏城市局第三支队的会议室上。
“这是我们查到的关于瞿晴的个人档案。包括她生前工作的单位,平日跟什么人有来往,全在这了,”林煦端着她家小宝贝今早亲自进厨房亲手冲的咖啡,小口小口喝蜜糖一样品尝着,“本来是要发你邮箱的,既然你们过来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。”
“另外我们整理出了晏城进十年的失踪报案,根据陆队提供的条件,我们昨天筛出了结果。”林煦点了下旁边的女警,“汤汤,把我桌上那张纸拿过来。”
“这么快。”陆允可是让晏城配合排查往前的十年,晏城的响应效率极高,在第一次要求排查前四年的失踪报案时,晏城在第二天就把结果发过来了。
“那是自然,晏城作为响应公安部卷宗电子化的试点城市,我们有全国最快最完善的数据库,只要有合适的筛选词条,能在一分钟内响应所有相关卷宗。”
“太牛了吧。”戚小虎羡慕道:“我们什么时候能把档案室那堆古董电子化,以后就不用挨个查编号了。”
莫汤汤另外抱着笔记本进来,“林副,你要的东西。”
林煦打开笔记本共享投屏,向他们展示筛选结果,“这是十年内年龄20到30岁之间的失踪女性,排除已经被找到的,一共还有七人未找到,一直未结案。”
“这些,不知道能不能和陆队你调查的案子并案?”林煦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