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拂懒得自己查,她把弘珠的照片截取下来,找谢尧去了,同样是参与调查的人,可不能让他闲着。
“这照片太年轻了。”谢尧把桌上的水杯盖上盖,还是不保险,于是挪到了月拂够不着的位置。
“身份证是十六岁拍的,也就差了十四岁吧。”月拂不动声色瞟了眼被挪走的杯子。
“十四年足够长成另一幅模样了,”谢尧看了眼月拂,杯子离老远给的勇气,他嘴欠道:“你倒是没怎么变,十八岁进入候选名单时也跟现在一样高。”
“”攻击我不长个是吧!月拂从来不吃亏,“是啊,你都老成这副样子。”
谢尧难得能和月拂开上两句玩笑,于是乎揽下了这活。
等月拂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到了下班点,胡咏见她进来,“月拂,你电话刚才响了好久,给替你接了,你妈说在楼下等你。”
月拂两个手机,一个工作,一个私人,收到电话的工作手机号,她盯着通话记录,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,她抄起手机直奔楼上。
“小顾出外勤去了,”经侦内勤看她气冲冲的,便问道:“咋了月拂,他惹你不高兴了?等他回来我让他去找你?”
月拂铩羽而归,拿着包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。
柳盈果然在市局外等她,现在是下班时间,好几个同事下班跟她打招呼,柳盈听见了,朝着月拂挥动手臂,“小拂,这里。”
这个场景勾起月拂小时候为数不多对她的美好记忆,在父母没离婚以前,她来学校接自己放学,柳盈不高,扎在家长堆里,月拂看不到,她也是高高举起手喊自己的名字,同学看见了会羡慕地说:你妈妈好漂亮。
柳盈年轻时长相娇美,如今脸上多添岁月的痕迹,多了些从容。
恍惚间月拂已经走到了她面前。
柳盈笑的时候眼角堆起明显的沟壑,她打量着月拂:“长高了,是大孩子了。”
“还没吃饭吧,”柳盈自顾自说:“走,妈妈带你去吃饭。”
月拂不动,这声妈妈将她冻在原地,霜天寒地开了口:“你大费周章找我,只是吃顿饭这么简单?”
柳盈脸上可见地难堪了起来,“我来找你确实有事,”她左右望了望,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上我的车,我带你去吃饭,咱边吃边说,车就停在对面。”柳盈指向对面马路边一辆白色宝马。
月拂自然不会上柳盈的车,走在前面带她去了市局旁边的饭店。
“这里不太好吧。”柳盈看不上一楼堂食的座位。“这么多人,闹哄哄的。”
“两个人没必要开包厢。”月拂随便找了个位置,率先落座。
柳盈只能在对面坐下,她张望着四周,而后低声对月拂说:“这里没你同事吧?”
月拂并不打算确认,问她:“你找我,见不得光?”
“不是不是,”柳盈摆手笑笑说:“一点小事。”
服务员送上菜单,柳盈接过菜单递给月拂,“看看有什么想吃的,我买单。”
“我没什么胃口,你点吧。”月拂对服务员说:“麻烦给我一瓶水。”
柳盈点过菜,月拂喝了三分之一的水,眼见没有开口的意思,柳盈客套道:“没想到你现在当上警察了,还是市局重案支队的刑警,小时候白培养你上那么多兴趣班了。”
月拂闻言一笑,开口就是贬低数落,果然一点没变,柳盈还是柳盈。
“兴趣班不是我要上的。”月拂说:“是你要把我培养成靠男人的金丝雀,实在抱歉,没如你所愿,被我送进去的男人,大概比一个兴趣班的人还多。”
柳盈自知说错了话,拿过桌上包好的消毒碗筷,以此来消解尴尬,干巴巴寻了个由头,说:“你弟弟今年二十三了。”
“他被关进去了?”月拂问。
柳盈闷闷地一点头,正要诉苦,就听见月拂说:“挺好的,满十八了,可以蹲监狱。”
“什么?”柳盈直觉是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“你来找我就为这个?”月拂笑着问。
柳盈皱起眉头,看向月拂,幽怨道:“我也是没办法,该找的关系都找了,律师说他最少都要判五年以上,你弟弟真要是坐了牢,他这辈子就毁了。”
月拂无视柳盈倒过来的苦水,讥讽说:“五年怎么了,蹲了监狱不能给你当儿子?”
月拂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没什么好感,会爬开始,那小子就薅她头发,大一点了撕她作业本,咿呀学语时嘴里说的是姐姐坏,孩子是父母教育的投射,她那弟弟能被关进去,还真是谢天谢地。
这何尝不是柳盈见面给自己的一个好消息呢!月拂想着是不是该庆祝下。
柳盈沉默了一会,拿过自己的包,月拂没见过的牌子,按她对柳盈的了解,日子想必过的不太顺,十几年前开的是宝马,现在还是宝马。
“你初中之后不在方陵,没机会给你准备生日礼物,”柳盈拿出来一个白色扎银丝带的小礼盒,“不知道你喜欢什么,随便给你买了个小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