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解完情况,月拂向庄霖汇报:“庄副,我认为受伤的不是王丽丽,第一,下山两组足迹明显没有王丽丽的,其次,如果是王丽丽受伤,张旺他们没必要带着她下山,我更倾向于受伤的是徐竞,张旺的家里没有发现血迹和绷带以及医疗用品,由此我认为王丽丽用石头打伤了徐竞,张旺带着他下山找附近的医院去了。”
庄霖向陆允汇报,又找到村委副主任了解了情况,村委副主任又给邻村的诊所打电话,田水村没有诊所,村民要看病需要去另外一个人口较多的村里,邻村诊所在前天下午确实有接诊一个年轻人,带他过去的人说是他不小心磕到石头上。
村诊所平时处理头疼脑热,跌打损伤还可以,像徐竞所谓的磕伤,村医不敢接,徐竞磕到了眼睛和眉骨周围,出血严重,还伤到了眼球玻璃体,村医让他们赶紧上县医院。县医院也确实收治了一位眼睛受伤的伤患,等他们打电话过去的时候,医院也在找这个人。
陆允站在田埂上,头疼,张旺通风报信,徐竞也跑了,她捏着电话向谢尧汇报情况,“徐竞上午八点二十从县医院离开,头上还包着纱布,特征很明显,可以向县里发协查通告,让他们留意可疑人员。”
谢尧在那边说:“我来协调,你们继续寻找王丽丽的去向。”
挂断电话陆允给月拂送过去一瓶水,“先喝点水,马上天就要黑了,天黑山上不安全,我们今晚大概率要留在这。”
月拂接过水仰头灌了两口,说:“我还想去发现血迹的位置确认下,我要确认王丽丽距离往哪个方向逃了。”
“可以,我和你一起过去,现在天还没开始黑,时间上来得及。”
她们走原路返回,回到那处芒草倒伏的平缓位置,染血的石头还在原处,折断的山草植被证明这里有过挣扎,同伙被抡伤了眼睛,张旺第一时间查看情况,王丽丽趁机逃脱,她知道不能往下走,因为对方很大概率也是要下山,她只能往上逃。
确实是往上逃的,月拂在距离染血石头几十米远的位置发现了一只白色高跟鞋,再往前走几十米,又捡到一只,她直起腰,盯着近在咫尺的山路思考。
“她上山了?”陆允实训作战时,也会留下点迷惑敌军的线索,所以她对王丽丽选择上山的行为,存疑。
山路上没有可供追踪的倒伏痕迹,月拂拎着两只鞋,转身望向下面燃起几缕炊烟的村落,王丽丽是母亲,她的女儿才两岁半被独自留在家中,王丽丽或许也哀求过,到了田水村,她知道回去的希望渺茫,于是奋勇逃脱,拼命搏杀,她给自己挣来了一线生机。
月拂想起她堆在次卧的粮油米面,以及家里到处备着的尿不湿,一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母亲,她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扎进大山里。她肯定也站在这个位置回头看向有活人的村落。
天黑了,她们从山上下来,山脚下,乡里来了负责人,搜救组就位,六条警犬待命准备出发,搜寻方案以矩阵覆盖,三个小组,分别搜寻不同的目标人物,月拂终于得以坐下,她坐在陆允后车厢歇脚,村委被设立为临时指挥点,院里是过来帮忙的乡里同志烧水伺候他们的晚饭,泡面。
月拂叼着管博从车里找出来的草莓味饼干,换做平时她肯定不吃,草莓味饼干是闹饥荒才吃的东西,对于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面包,整天没停下的月拂来说,此刻她的五脏庙正处于闹饥荒的时刻。
一大队其他人人手捧着一桶泡面或站或蹲在田埂上,陆允到月拂旁边坐下,“真的不来点?”
月拂摇头,她讨厌吃泡面,在X小组她加班顿顿都是泡面,到后来闻到泡面味就反胃。她又往嘴里塞了块饼干,干巴巴的,味同嚼蜡。
陆允在旁边像是故意勾引她,吸溜一大口,吃得喷香。
没有油水的食物根本吃不饱,月拂眼睁睁望着领导又是吸溜一大口,心里不由得狐疑:泡面有这么好吃?
她放下饼干,问陆允,“好吃吗?”
“我认为比博士的草莓味干好吃。”陆允从汤里捞出一叉子泡面,说完又呼噜呼噜起来。
月拂掰着领导右手,“我想尝一口。”
陆允在心里暗笑,这才对嘛,辛苦一天怎么能一点油水不吃。
戚小虎在田埂上瞄到队长亲自给月拂喂泡面,两人亲密无间,尤其是队长,那眼神趴在月拂身上,拉都拉不开。
庄霖用脚勾了他一下,“吃你的,别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