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俩对视一眼,各式不同的手机壳无声地像她们传达一个信息,这些手机分别属于不同的女性。
陆允带上手套,挨个拿出来,无一例外,全都开不了机,她在屋里寻了一圈也没看见能充电的。
陆允拿出手机给戚小虎打电话,“大虎带个充电宝上来。”
“好咧,队长,我刚要给你打电话,张金保的车在山脚下停着呢,车内没什么异常,虽然发现了几根长头发,但是村委副主任说这车载过很多人。不过我还是把收集的头发入袋了。”
对啊,村委副主任还在下面呢,陆允说:“大虎,你走远一点,表现自然些。”
戚小虎拿着电话抬头看起碧蓝色天空,漫不经心散起了步:“对,我知道,继续。”
陆允说:“村委有问题,你和老许注意点村委副主任。”
戚小虎在那头啊了一声,问:“那我充电宝还送过去吗?”
“先不送,你在下面等增援过来,别让村委的人跑了,机灵点,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”
陆允挂断电话,现在抽屉里发现了五部手机,新旧程度不一,陆允没法判断手机被收进抽屉的先后顺序,“我们还是先找找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吧。”
这房间不大,能藏东西无非是衣柜,床底下,陆允打开随身手电,衣柜每件衣服都翻了一遍,包括衣柜里的抽屉,床底下除了落灰的饮料瓶和一些滚进去的小零碎,这个房间唯一有价值的发现只是几部手机而已。
陆允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膝盖上的灰,对月拂说:“去另外一个房间看看。”
另外一个房间比右边的房间更惨烈,活像在老房子里堆出个垃圾堆,房间也有一张床,只不过看着好些年没人在上面躺过了,上面摞满了杂物,有水盆水桶,缺个角的椅子,积灰的木箱,她们能见到的生活大件几乎全堆在了这里,房间很深,陆允打着手电往里面走,这个房间确实被沦落成了杂物间。
“队长,你看这里。”月拂在门口的位置叫她。
月拂两根手指捏着,从床后面一个拉链坏掉的行李箱里拉出一截布料,继续拽出来,是条花裙子,她研究了上面的花纹,说:“这是今年夏天的款,今年流行繁复的腰果花元素,这面料手感,应该是纯聚酯纤维,水洗标也没有,说明这条裙子很便宜,买下这条裙子的人,经济条件一般。”
“住这的人走的很匆忙,只可能是一个人走的。要是真有失踪的女性在这,跑路带上只会拖慢他逃离的速度,而且房子里也没有关过人的痕迹。”
现下陆允也没更多头绪,只好说:“先在房子周围转转吧。”
这套坐落在半山腰的房子,像是在山腰生生用刀挖掉一块,堂屋后开了两扇门,左边一扇敞开着,是黑黝黝的厨房,右边一扇门关着,她们决定先开右边的。陆允打开插销,推开门,映入眼帘的是是几米外摞起来捆好的柴堆靠在长满青苔的山壁上,月拂尽量避开同样长满青苔地上的脚印,走进了瞧,前面几捆柴,很干燥,但是上面连个蛛网也没有,她对陆允说:“队长,我们先去厨房看看把。”
厨房建在了堂屋后面,也就是她们现在站的左边,她们需要回堂屋从另一个门进去,厨房地上没有铺水泥,踩上去脚感不平,左边是需要烧柴的用土砖砌起来的土灶,上面被砸了一个大窟窿的铁锅被灰堆满,废弃的土灶旁边是更现代化的设备,煤气灶,旁边放着小罐煤气。
陆允试着点火,哒哒哒几声响动,火苗从煤气灶下面丝滑窜上来,陆允立马把火关上,对月拂说:“你确实有当刑警的天资。”
她们重新回到堂屋后面,站在柴堆面前,月拂说:“这些柴火捆绑的方式还不一样。”
“说明收集柴火的也不止一个人。”陆允一步当先,“你手还伤着,我来挪。”
“队长你当心别破坏地上脚印。”月拂提醒道。
“刚夸你一句,就得意上了?”陆允撸起袖管,“放心,观察过了,只有一组脚印,我踩这没问题。”
陆允把堆在中间的七八捆柴挪到一边,最后一捆搬开后,半人高的一个山洞出现在后面。
现在是上午十点不到,房子建在背阴处,阳光根本照不到这,她们面前是从来没有晒过太阳,黑暗,阴冷,幽寂,一个被藏在柴堆后面的漆黑山洞,里面有多高多深两人不了解,反正陆允手电打进去的光什么也没照到,她们站在洞口,里面仿佛有一只鬼气森森的怪物在黑暗中紧盯着她们。
“队长,咱俩进去吗?”月拂小声说话,生怕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东西。
陆允关掉手电,说:“我们不能进去,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,而且庄霖一个人在外面顾不过来,要是有危险,他和那派出所小年轻未必招架的住。”
月拂此刻觉得队长有点领导样。
陆允不敢离开半步,就隔着一个堂屋的距离,她不敢大声把庄霖喊过来,也不能让月拂脱离自己视线,这只莽撞的兔子,一不小心跳进山洞可怎么办,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庄霖打电话:“老庄,把张金保带到堂屋后面来。”
张金保被反拷双手,在柴堆前蹲下,陆允居高临下问他:“这洞里有什么?”
“我”张金保整个人泛着难闻的酸臭味,支支吾吾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庄霖站他面前牛高马大一个,满脸怒相呵斥道:“不知道你跑什么?干了什么亏心事?老实交代!”
张金保说:“我就干过几次而已,张旺这小畜生说那些女的是没人要的,玩玩也没事,反正他会把人送走,天高皇帝远的,没人会知道她们身上发生过什么。”
“他把人送哪去了?”陆允问他。
“这我哪里知道,张旺是去过城里的人,他的门路哪里会让我们知道。”
“你们?除了你还有别人。”月拂这句话仿佛是寒霜冻成的刀子,直直地插了过来。
“几次?”陆允几乎是用牙缝挤出来的声音质问。
张金保的秘密败露,哆哆嗦嗦:“七次,也可能是八次,记不太清了,张旺隔很久才能弄回来一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