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开抽屉,纪颂书看到的是一只银铃铛,她好奇地晃了晃,然后递给商刻羽,不解地问:“你要这个做什么?”
“当我摇响这个铃铛,你就必须在三秒内出现在我身边,为我服务。”
“三秒钟?”纪颂书托住自己的下巴,“我不会瞬移啊。”
“那就不要离开我身边。”
商刻羽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,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。纪颂书心里一跳,她是打算照顾商刻羽,但也不能对她要求这么高呀。
寸步不离、随时待命?
那要是商刻羽翻个身半夜从床上滚下来,要她三秒出现,她岂不是得睡在商刻羽床脚随时守着她?
接下来的小半天里,纪颂书一直忙前忙后地跟在商刻身边,给她撑伞、陪她散步、准备下午茶……
而且,就像牛马要取花名、犯人要取编号一样,商刻羽开始喊她的小名。
“念念,茶冷了。”
“念念,伞撑低了。”
“念念,糖放多了。”
“念念,刮风了。”
前几个纪颂书还能理解,但,刮风关她什么事!?她又不能操控天气!
“念念……”
“念念……”
“念念……”
被念到烦了,纪颂书捂住耳朵。
中途因为上厕所,她稍微离开了一会儿,商刻羽就开始疯狂摇铃,纪颂书提起裙子就跑,憋得满脸通红,不住地夹紧大腿。可还是迟到了几秒,被很不客气地数落了一番,说什么你既然跟过来了就别想逃跑,这态度好像真的拿她当作佣人一样。
不、她见过商刻羽对待其他佣人的态度,都不至于这样,都是温和、并不严厉,一点不上下级分明的,独独对她,刻薄得很。稍微离岗一会儿,就被恶狠狠叫回来,在言语上咬一口。
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到海里磕到脑袋,导致记忆混乱了,其实商刻羽一点都不喜欢她,私下里看她很不爽,要趁这时候狠狠奴役她来泄愤!
中午,商刻羽要睡午觉,她给人当了会儿人形风扇,看床上的人呼吸平稳,大约是睡熟了,她趁机溜出去透透气。
一旦独处,委屈就涌上来,她给叶青瑜打了通电话。
“青青,我在荒岛上给人当星期五,商刻羽她欺负我!”纪颂书哭诉。
……
迷迷糊糊间,商刻羽的意识翻腾着,她感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消失了。
视觉被剥夺,听觉、嗅觉构成了她对外界的一切认知。
她听不到身边的动静,如果她的小女仆在床边守着她的话,至少会发出一点小小的呼吸声。
但没有。
如果她的小女仆在房间里远远地望着她的话,那么她会闻到那种熟悉的若有若无的香气,那种味道让她安心,构成了记忆中最早对安全感的定义,来源于第一个紧紧抱住她的人。当周身环绕着那种香气,她才能安睡。
但没有。
什么也没有。
那么,她的世界变得空荡荡了,渴望开始肆意滋生。
刚打算摇铃,房门声响起。
“念念?”商刻羽下意识喊。
不、不是,气味不一样。
进来的是来询问晚餐的女佣长。
“大小姐,请问您需要——”
“不用。”商刻羽随便几句打发人走了。自己扶着墙摸索着出门,刚过一个转角,就听到纪颂书愤愤不平的声音。
“我说我会照顾她,结果她把我当拉磨的驴一样使唤,要我24小时随时待命!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我!我又不是铁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