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眶一热,泪水滑落脸颊,她不住地拿手背去擦。她揉揉眼睛,竭力想把商刻羽的脸看清,可眼泪停不下来似的,越流越多。
太好了,再也不需要依靠谎言了,再也不用隐瞒、不用欺骗了,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用自己名字、用自己手、用自己的身份去拥抱商刻羽。
这是最盛大、最完美的结局!
后台摆满了祝贺演出顺利的花篮,有一束特别大特别浓烈的鸢尾马蹄莲,是来自叶青瑜的。
她原本也想来现场,但可惜没抢到票,为此特意找了黄牛收高价票,结果在门口惨遭拦截,说票是假的,此时正和黄牛在派出所撕得天昏地暗。
纪颂书还没换衣服,漂漂亮亮但红着鼻子地坐在化妆台前,一面等商刻羽,一面和叶青瑜发消息,问她要不要去吃庆功宴。
这时候,一个助理匆匆进到后台,捧着一大束红玫瑰。
“裴小姐,抱歉,大小姐因为一点事,中途离场了。现在正在赶回来路上,请您稍作等待,大小姐立刻就到。大小姐已经预约了两位在SinusAmoris的午餐。”
手机从手掌间滑落,纪颂书愣住了,不可置信地揪着助理问:“你是说,商刻羽不在台下?”
助理点点头。
“她是什么时候走的?演出结束吗?”
“下半场刚开始,大小姐就离场了。”
“那、那……”纪颂书讷讷地、失神地说,“我说的话,她一句也没有听到?”
“您有什么话,我可以代为转达大小姐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纪颂书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无力地滑坐在椅子上。
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,怎么会是白费功夫!偏偏最该听到的那个人什么也没有听到!
……不对呀。
她明明看到商刻羽坐在后排的,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?
电光石火间,她意识到了什么,“噌”一下站起来。
难怪她看到的“商刻羽”突然换了位置,那根本不是商刻羽!
那是、那是……
她颤抖着,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。
她把花塞到艾德琳手里,“帮我保管一会儿,谢谢”,然后狂奔出去,在散场的人流中穿梭,太焦急、太慌乱,不小心撞到了一位逆行的观众,对方拉起她,兴奋地说小姐姐你刚刚的演奏好厉害能给我签名吗?
纪颂书微笑着感谢,随手糊弄一坨字迹,然后紧张地问:“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蓝眼睛、穿着黑大衣的中年女人?”
“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蓝眼睛、穿着黑大衣的女人?”
“请问你有没有看到……”
“请问……”
她四处找人询问,连门口的保安都抓住问了一圈,没有回音,那个人影就那么消失在了人海里,再无踪迹。
回到后台的时候,她还是浑浑噩噩、恍恍惚惚的。
商刻羽已经到了,面带微笑,怀里抱着一只巨大的贝果兔玩偶在等她。
“恭喜演出顺利。”商刻羽把玩偶塞到她怀里。
“谢谢。”纪颂书下意识接过来,把脸埋进玩偶肚子里蹭了蹭,还是魂不守舍、双目无神的。
一时无话。
一旁的艾德琳眼睛骨碌碌地转,趁机说:“刚好商刻羽你也在场,我有个问题要问,”她转向纪颂书,“你愿不愿意——”
“不许问。”商刻羽直接打断她。
艾德琳不满地:“我在和她说话,不是和你。你是她的经纪人吗,还是她的老板?”
纪颂书终于注意到她们的对话,茫然地把目光转过来,看向艾德琳:“你刚刚想问什么?”
“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巡演?后面几站是新加坡、法国、荷兰……”
“我还得上学,可能没法去了,”纪颂书抱歉地笑笑,“祝你之后的演出顺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