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商刻羽怀里讲这些,纪颂书感到一阵不自在,她扭了扭腰,“好了,都怪你,把我衣服都弄湿了。”
“那就脱了吧。”
“啊?”纪颂书严重怀疑这人在耍流氓。
商刻羽像能读到她心似的,说:“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,不是吗?”
纪颂书仔细想想也是。她看得到,商刻羽看不到,两个人在一个浴缸里泡澡,怎么都不是她吃亏。
浴缸足够大,纪颂书缩在这头,商刻羽在另一头,即使两人平躺都碰不到彼此。
纪颂书头一回发现自己是个胆小鬼,连光明正大地看都做不到,只敢时不时偷瞄一眼。
可就那么一眼,她注意到商刻羽胸口的位置有个花形状的纹身。为了看清,她不自觉往商刻羽的方向靠了靠。
“你胸口的纹身是什么?”
“是朵扶桑花。原先是一个伤疤,去不掉,就改成纹身了。”
“伤疤?怎么受伤的?”
“中弹,暗鲨。”
纪颂书震惊:“我们是法治社会,你报警了吗?”
“是在意大利受的伤,凶手已经被处决了。”
“很痛吧。”
“还好,在ICU躺的那几天都打了麻药,没感觉,恢复的时候——”
她的声音顿住了,目光下移,纪颂书到底没忍住,把手滑过去抚了抚那胸口的伤疤。
“诶,好软。”
“你是故意的么?”商刻羽眉心跳了两下,女孩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胆。
纪颂书触电般缩回手,欲盖弥彰地说:“我什么也没做。”
“请你保持作为贴身女仆的素养。”
“我也不纯是你的女佣吧,我们不是还有另一层关系嘛。”纪颂书暗戳戳地说。
“对啊,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。”
“喂!”纪颂书不服,“难道债主会为了欠她钱的人跳海吗?”
“会啊,”商刻羽拍拍纪颂书的脸,“你可是我的一亿五千万。”
纪颂书气呼呼,敢情她努力了这么久,和商刻羽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,还多背了一屁股债,签了个名义上的卖身契。不过,她也有自己的撒手锏,想起那份商刻羽签了字的结婚协议书,她神气地笑了笑。
饶商刻羽怎么折腾她,只要她签字,她们就是法律意义上无法分割的伴侣。商刻羽再不想承认也没办法。
她越想越痛快,兴致大起,扬起手就拿水泼商刻羽。看商刻羽淋了一脸水,她哈哈大笑,肆意的笑声在浴室里回荡。
商刻羽抹抹脸上的水,纱布湿了,一会儿本就要找医生换,现在索性摘掉。
纪颂书和那双无声的黑色眼睛对视了,顿时心虚起来,仿佛商刻羽正凝视着她,不存在的视线有如实质,叫她赤身裸体的,无比羞耻。
“医生说了,要注意保护眼睛,你还是闭上——”
话没说完,纪颂书被泼了一脸水,愣在原的,笑容转移到了商刻羽脸上。
战争一触即发,两个人在浴缸里彼此泼水,缠斗起来。
浴缸里的水涨涨落落,漫到地面上。
一个小时后,两个人才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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兴许是这一天在冷水里泡了太久,隔天临近傍晚的时候,商刻羽发烧了。
起先纪颂书没往这方面想,吃晚餐的时候,她负责给商刻羽夹菜、剥虾,勤勤恳恳给人饭碗上堆了一座小山,商刻羽一口不吃,说没食欲。
她还以为是商刻羽嫌弃菜经过她的筷子、她的手不干净,想要小发雷霆一下,直到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下,她才发觉异样。
商刻羽身体滚烫,呼吸急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