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水点子四处飞溅,溅了纪颂书一身。她生气地抹掉脸上的泥水,向阿拉斯加喊道:“坏狗,你干什么!”
“裴小姐。”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纪颂书望向声音的方向,卡洛塔撑着一柄黑伞站在门口,铁门正在缓缓打开。
“裴小姐,进来换身衣服吧。”
纪颂书摇摇头:“商刻羽有客人吧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而且,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商刻羽解释,难道要告诉她,你的假未婚妻被真未婚妻赶出家了吗?
所以,还是不要见的好。
卡洛塔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,道:“大小姐出差去了,不在家。”
“主人都不在家,我进去不太好吧。”
“裴小姐,”卡洛塔扶起纪颂书的手,郑重地说道,“您带着这枚戒指,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。”
纪颂书看了一眼中指上熠熠闪光的蓝宝石,“这枚戒指这么重要吗?”
“您手上这枚戒指上的蓝宝石,是大小姐十八岁的成人礼的礼物,5。03克拉的克什米尔无烧蓝宝石,拍卖行成交价125万5千瑞士法郎。”
纪颂书在心里悄悄换算成了人民币,顿时倒吸一口冷气。
天哪!她竟然把一栋楼戴在手上,还好除了见商刻羽,她平日里不常戴,不然就是个移动的靶子,感谢良好的治安!
“而且,如果大小姐知道进来了,也绝对会留下您的。”
纪颂书被说服了,一半是因为卡洛塔的话,还有一半是雨越下越大了,湿衣服混着泥水贴着皮肤,难受得堪比同时被八十只狗拿湿漉漉的舌头舔。
她跟着卡洛塔往房子里走,进门前不忘瞪阿拉斯加一眼,好邪恶的狗!扰民的坏狗!
“整个别墅区的房子大小姐全都买下了,不用担心。”卡洛塔贴心地解释道,“隔壁就是阿列克谢耶维琪的房子。”
“它一条狗单独住?”纪颂书瞳孔地震。
阿拉斯加骄傲地抖抖身上的水,摇着尾巴,扭头进了隔壁的小别墅,它扬着头,踩在自己专用的小地毯上,皇帝一样前进,自有佣人从打开的大门里涌出来,为它擦干水,为它梳理。
纪颂书目瞪口呆。
很快,她和阿拉斯加享受到了同等待遇。
她盘好头发,舒服地泡进宽敞浴室的大浴缸里,水面上漂着玫瑰花瓣和红嘴巴黑豆眼的小黄鸭。
温热的水流让她彻底放松下来,无骨似地倚靠在浴缸里,慢慢吞吞地想着:
阿列克谢耶维琪是商刻羽的狗,她又算是商刻羽的什么呢?
她捏了下小黄鸭,“叽”一声,水面上留下一串气泡。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纪颂书听到门外卡洛塔有些焦急的声音,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,是不是在浴室里昏迷或受伤,她才意识到自己泡了太久,抬起手,指尖的皮肤都变得皱巴巴。
换好睡衣,她回到客卧。一进房间,她就注意到,这间房间比起她上次住的时候,有了很多不同。
比如,门口多了个画着月亮的门牌,相对应的,主卧的门牌上是个音符。
再者,客房的衣帽间原先是空空荡荡的,现在却挂了许多可可爱爱的衣服,甚至有她之前穿过的女佣长裙,还有那身她在女仆咖啡厅崩了扣子的女仆装……
她明明已经还给店里了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纪颂书瘫在床上,散漫地想了一想。
难道说,商刻羽其实闷骚得很,表面上威风凛凛无敌高冷,背地里却是个二次元想尝试萌妹风?但是不好意思摆在自己房间里就丢到客卧了?
她仰面望着又高又远的天花板,伸出手,思维发散着。
从这间房间联想到自己在裴纪月家住的保姆间,说实在的,她一点也不怀念那里,被赶出来就被赶出来吧,天下总有容她的地方,只是,她有些担心裴纪月的状态。
当然,她不是担心裴纪月的心理健康和精神状态,她怕的是,裴纪月一激动,化身筛子,找上商刻羽,把事情都抖落出来。
那家伙任性惯了,完全不在意父母的话和家里的生意,真有可能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来,怎么办呀……
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。
“裴小姐,我可以进来吗?”卡洛塔的声音。
纪颂书急忙从床上坐起来,理了理衣领,“请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