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士有心说一句郭淮中计矣,又恐得罪了人,只得去看郭淮,问道:
“伯济将军,可曾亲眼见得病患?”
郭淮见气氛严肃,停下进食,抹了把嘴角油腻,抱拳道:
“回禀先生,不曾。”
文士闻言,更加笃定是计,又问道:
“那又如何笃定彼军多生疫病?”
郭淮道:“末将虽不曾亲眼得见,却也多闻哀嚎之声。
且近几日守卫多因病撤去,遂守备松懈,乃寻机走脱。”
文士摇头道:“若是庞士元故布疑兵,暗中撤回守卒,将军如何得知?”
郭淮闻言,看了一眼孟达,犹豫再三,终是开口道:
“孟将军且去堂外暂避,本将军有要事禀报。”
孟达闻言,心凉半截,忐忑起身,与李辅磨蹭出堂。
郭淮见堂中只余自家人,便轻声道:
“诸公,孟达乃是赵柏轩多番逼迫,走投无路之下,方才来投。”
言罢,见众人皆眉头紧皱,不解其意。
遂将赵林如何三番两次去看郭淮,又如何使亲信在帐外把风,以心腹之言相告,直言窘迫之境,欲弃暗投明。
又如何被郭淮言语相激,宁抛家舍业,冒着天大干系,逼反孟达,赚其救郭淮而出,从头至尾,据实嗯稍加修饰,一一禀明。
众人闻言,皆惊愕不已。
夏侯渊直道必不可能。
徐晃面带思索之色,疑惑不定。
许褚却瓮声道:“那日斗将,赵林径直来我军阵前,想来欲投丞相久矣。”
夏侯渊闻言,摇头道:“赵林乃刘备之婿,心腹爱将,又位高权重,如何会抛家舍业来降?”
言罢,又谓徐晃道:“公明,昔日汝曾与那赵林有过一面之缘,以汝之见,他可能投降?”
徐晃思忖片刻,疑惑道:“向日赤壁兵败,丞相命我与张文远断后。
彼时赵柏轩率一营精骑追至,却不来攻,反请我与文远引其面见丞相,言说相谢往日恩情。”
说到此处,徐晃捋停顿片刻,又道:
“那日赵柏轩确是不曾行凶,但也不曾空手而归。”
众人闻言,皆奇之,夏侯渊性急,追问道:
“公明此话怎讲?”
徐晃正犹豫是否据实相告,许褚却在一旁瓮声道:
“丞相以宝马、宝甲、宝剑贿赂那小儿,方才脱身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沉默不语。
夏侯渊恍然大悟,暗自嘀咕道:“怪不得大兄换了腰间佩剑”
徐晃苦笑道:“是以若说赵柏轩有投降之心,某既信,又不信。
若说他欲降,其曾言与诸葛孔明有隙。
若说他不降,其人又是个贪财之人”
郭淮闻言,却有不同意见,抱拳曰:
“某在彼处时,尝闻赵柏轩吐露心声,其言刘备因其先娶孙权之妹而多有不悦。
孟达也曾言赵林妻妾去岁诞下子嗣,却非刘氏二女所生。
如此相互印证,当是不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