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妻长琴。”
“许久未见。”
“昨日,两位修士上山在此借住。”
“或许,他们会是报仇的关键。”
“吾妻长琴。”
“我做得对吗,不过一个瞎子与弱女子。”
“也不知他们是否会在那魔鬼手中活下来。”
“吾妻长琴。”
“我心不安……”
“吾妻长琴。”
“再见。”
火光闯入寂静山林,照拂两个女子的白皙脸庞。
“没了?”谢玉问道。
“没了,”觅云一手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黄白草纸,一手举着火把,轻声叹息,而后将纸递给谢玉。
谢玉凑近那火把上的焰火,来来回回地翻着几张纸,上边字迹凌乱,多勾画痕迹。
谢玉自是还识不全字,更别说这般潇洒的草书了,但她看见每张纸的开头皆是——
“吾妻长琴……”她呢喃地重复觅云方才的话语。
明月栖山间,一声狼嚎乘风而来,半隐在夜色中的灰色兽影骤然扑至谢玉身上,将她按倒在地上。
借着月光,可见其尾高翘,死死盯着她的双眸,口中不住呜咽,像在质问着这个外来者,我的主人呢?
“谢玉姑娘!”觅云慌忙腾出手来拽住那野狼头颅,免得谢玉被它尖牙所伤。
天边淅沥沥地下起雨来,滴湿周遭的泥土,谢玉单手撑地,陷入湿润的泥土之中,另一只手牢牢护住几页草纸。
灰狼在觅云手中挣扎,不知为何,她似乎从这狼面上看到了悲恸的神色,但它分明什么都不知晓。
是了,悲恸。
半个时辰前。
谢玉扛着陈尘的身子,一路下山。
几人沉默不语。
忽而,谢玉回过头,冲在身后跟着的觅云道:“觅云大夫,天色渐沉,不若随我去一处歇脚?”
觅云虽是疑惑这野魂山上竟然有歇脚之处,但还是默然点头,跟上谢玉的步伐。
谢玉的脚步极快,像是要去寻找什么真相。
直至此时,谢玉昂起头,任由天边雨顺着她的鼻梁滑落,她苦涩地笑,伸出手来,拍了拍这狼的脑袋。
不似初遇时的警惕与害怕。
只因她想起了,自己原来已是一名修士了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冲那狼道。
雨势渐大,谢玉不再犹豫,翻身而起,轻松挣脱灰狼的爪子。
身上被印着几道爪印,身后沾着大片的泥土。
谢玉毫不在意地拾掇几下,冲觅云道:“雨大起来了,还是先进屋里吧。”
“嗯。”觅云仍盯着那狼,担心它突然袭来。
但直至两人走到屋内,点亮屋内烛火,从窗口向外望去时,才见那灰狼又站在了土坡之上,遥遥眺望远方,任由雨水打湿毛发。
一如她与陈尘上山时所见那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