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许,还是一段令姜渡月难以启齿、倍感痛恨的“从前”。
“平公子,请留步。”
那女子盈盈一笑,放下毛笔,朝着门廊而来。
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平野一番,眼眸中露出意味深长来:“小女子姓李,单字一个珍,久闻公子大名,今日一见,当真是挺拔清逸,俊朗出尘。”
平野往后退了半步,礼道:“李小姐谬赞。”
“我说的实话,何来‘谬赞’呢?”李珍掩唇轻笑,引着平野上前,只见一幅画卷铺展开来,上面正是有一男子背影,“平少侠来得正好,帮我瞧瞧这画可好?”
画上男子身穿月白色长袍,站在桂花树下遥望明月。
这画的意头再明显不过。
“他们都说我画得不像姜公子,平少侠帮我瞧瞧,我画得哪里不像了?定是丫头们嘴碎奚落我。”
说着轻打了两个丫头一番,丫头们嬉嬉闹闹,“哎哟哎哟”叫着,面上的笑意却是眼藏不住。
平野挪开眼神:“说来惭愧,平某不懂书画,李小姐还是另请高人罢。”
李珍歪着头,含笑望着平野:“平少侠难道是觉着我画工太差,入不了你的眼?”
“小姐误会了,平某并无此意。”平野只懂得练剑,哪里懂得琴棋书画,他只听过师父吹箫,姜渡月奏琵琶,再多的,便是一问三不知了。
“是啊小姐,不如去问问姜公子呢,听闻姜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!”
“说起来咱们小姐和姜公子倒是志趣相投……”
两个丫头对视一眼,掩住嘴巴,心照不宣地笑了。
李珍佯怒道:“你们两个丫头再是胡说,我便把你们遣回老家去!成天没个正型,就知道打趣我!”
平野越听心中越不是滋味,若是论起习武一事,他倒是能头头是道,可说起风花雪月,他便真真是“目不识丁”了。
李珍含羞带怯问道:“今日也没瞧见姜公子,不知平公子来的路上可是见到他了?”
平野原是随性谦和,对待女子更是礼让三分,可这李珍说的话,无一不在彰显她和姜渡月之间的颇有些相同之处,倒显得他是个不知好歹的旁观者了。
“……我不曾见到他。”平野浑身僵硬,转身欲走,他怕再待下去,自己便会失态,“在下忽感不适,恐冒犯到姑娘,失陪了。”
“诶诶,平少侠!”
阿壑自然跟着追了出来,却没想到踩在鹅卵石上,一时没提住真气,直直地飞了出去!
“小心!”
原本说说笑笑的丫头齐身飞了出去,自空中揽住惊恐的阿壑,稳稳落地。
那广袖落下手腕,露出虎口的老茧来。
见平野盯着丫头的手腕,李珍立刻挡住视线,关心阿壑道:“还好没事,以后可是小心些。”
阿壑震惊道:“李小姐,你这两个丫头还会武功呢!”
李珍微微一笑:“人在江湖,总要有些武力傍身,不然若是遇上歹人,岂不是只能任人摆布了?再说,这元家山庄人人都会武功,若独独我没有,岂不叫人笑话?”她眸子一抬,正与平野相对,微微挑眉道,“你说呢,平公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