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固有一死!既入江湖,贪生怕死还算甚么英雄!”
邵青源见阻拦不住,只得捂住双眼长声哀嚎。
“你先走……快点……”平野本就被众人联手废了半身武功,如今能奋力一搏挡下突袭已是奇迹。他触摸着姜渡月的脸,却又恐怕这是个梦,是梦也好,我已经许久不曾梦见你了……
“说甚么傻话!”平野肩上鲜血刺目,饶是姜渡月再冷酷的心肝如今也剧痛无比,他恨平野,恨平野的失言,恨平野的抛弃,恨平野的愚弄……
可难道这份恨意便只是纯粹的恨么?
姜渡月死死咬唇,心如刀割。
一手抱起平野,迎面而来的却是重重刀光剑影。
叮咣!
姜渡月以砍刀相挡,竟活生生杀出重围!
平野只觉耳旁山风呼啸,他努力睁开双眼,姜渡月的面容只是朝前看着。
“驾!”
少年大喝一声,策马扬鞭!
身后,日光倾洒,树影重重。他竟一时间无比恍惚……
那日我同幼鸣去往稷山同慕大哥他们会合,也是如此,少年黑发纷飞,眼神如鹰,却又护着他生怕他摔下马去。
“哪是甚么小魔头……”平野迷恋地望着,喃喃自语,“哪有这样的……咳咳!哪有这样风姿绝世……心性纯真的魔头……”
他不知晓姜渡月听见没有。
兴许是听见了的,平野想,幼鸣总是这般聪颖,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更何况,我还感受到了他身子僵了。可他始终不说话,怕还是在怨我。
怨我也好……恨我也罢。
总比消失这一年来,你让我上天入地觅不得好。
论起失去你的怨恨,我不必你恨我少半分。
你愿意再见我……愿意来见我一面……死也甘愿。死也甘愿。
身后渐无追兵,姜渡月放慢了速度,怀中的青年已经靠在他肩头昏迷而去,可那双手却又死死扣住他的腰。
姜渡月失神地望着那手,忽而泄愤似地要去拽开。
可昏迷中的男人似乎格外执着,抵抗的力量之大,竟让姜渡月也无法挣脱。
心中百感交集之时,听见了不远处的马叫声。
“姜少侠!快点!”少女扬手不断挥舞着,“快带着平野大哥上来!”
姜渡月不得已收敛心情,带着平野下了马儿,对马车旁的一男一女淡淡颔首,又钻进了车中,全程竟是不发一言。
诗遗爱紧张问向身旁的男子:“阿峦,你说我是不是让你们少主不开心了?”
阿峦原想说自家少主这一年来都是这样,对庄主都是爱答不理的,遑论他们?可又想到这诗门主之前同平野少侠的那桩“婚事”,这姜渡月的冷脸,说不定也有此故。
“诗门主,少主他心思深沉,我哪能知道呢……”阿峦讪讪,“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罢,免得那群人再追上来!”
诗遗爱原想进去查看平野的伤势,见阿峦这左右为难的模样,只能暂且搁置下来,她骑上了马儿,阿峦则驾车于旁。
只听马铃阵阵,山道上扬起阵阵灰尘,不消片刻,几人一同消失在连绵青山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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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对他们来说已经分开很久了但是对我们来说也才分开一天!
我实在心软!(大言不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