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毒性并不寻常,狡黠难驯,更似郁气结于胸中,情绪起伏之时,便会诱发。”姜渡月道,“我和平野明日皆要启程,你先将他带回住处,待那元庄主从薛洵处出来,让他为小和尚看看病情。”
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慕君仪将小和尚背在身后,苦笑道,“原本我还想同你们喝杯践行酒,如今看来也是不能了。”
践行。
平野不曾想到就要分别,心潮翻涌,哽咽道:“慕大哥,你照顾好他们。待我回门一探究竟后,便与你们再度会合。”
慕君仪颔首,故作轻松道:“那我便和无念等着你。”转向姜渡月道,“幼鸣,你也保重好自己,说不准我们不久也会重逢。”
姜渡月倒是一反常态地没有讥讽,只说:“你倒是把他照看好了再来担心我,莫要一个不小心将他养死了。”
真真是嘴硬心软。
平野道:“也亏得是小和尚听不见,否则又要说你欺负他了。”
“他自己蠢笨,不知怎么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,就莫要怪他人嫌弃。”
慕君仪不舍地盯着眼前二人的打闹,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,叮嘱道:“我不便相送,你们在路上莫要亏待自己了。”又怕二人推辞似的,忙道,“这是我借给你们的,往后我可是要收利息。”
平野眼眶湿润,紧紧攥住银票,慕君仪却已转过身,朝着远处走去。远方的霞光正在往下沉没,慢慢地……慢慢地沉没。
他只说:“再会。”
声音滞涩沉重,却不回头。
平野姜渡月二人注视着慕君仪和无念身影消失在街口,皆沉默不语,直至回了房间,姜渡月猛地将平野拽在怀中。
“我不想和你分开。”
平野闭上眼,任由泪水坠落:“……我也是。”
“你一定要来找我。”
“若我背誓,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。”
“别……”姜渡月捂住平野的嘴巴,他眸中亦有波光粼粼,“我听不得……”
执手相看泪眼,千言万语,尽在此中。
平野几度哽咽,烛火摇曳,他忽而按住姜渡月的手掌,将吻送在少年的掌心。
姜渡月一愣,眼角处泪光闪烁:“你……”
平野将他猛地推到在床褥上,自顾自地宽衣解带,及至只剩下里衣,单手将床帏放下。
热烈赤忱的、毫无保留的吻将姜渡月包围。
“……今夜我们不说离别,只说痛不痛快。”平野低哑着,眼泪垂落,没入少年的发中,“你对我狠心一些,叫我吃痛,叫我流泪,叫我难忘。叫我永生永世都记得此夜、此时、此刻。”
晦涩不明中,只能瞧见姜渡月那双明亮的眸子。
他将要这人记得清楚、分明,连同他的人和心,都镌刻于身体里。
我的渡月,我的幼鸣,我的姜郎,我的夫君。
这世上再是没有人让我如此痴狂沉醉,叫我恨不得此刻天崩地裂,你我不能分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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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半部分快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