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笑笑。
虞淑宁叹着气拿起块桃花酥咬了一口,道:“原本薛茵也要来的,但她怀孕了,需要保胎,就没敢来。一想到我的小姑子也要过上鸡飞狗跳的日子了,我真是莫名有些幸灾乐祸!”
云舒原本都没有兴致和虞淑宁聊天了,听到这里,忍不住好奇地问:“四小姐也怀孕了?”
“对呀,还不满三个月呐。”虞淑宁热情地将一块枣泥酥递给云舒,“她公公婆婆高兴坏了,把她宝贝的跟什么似得,就差每天顶头上了。”
云舒默默听着虞淑宁的话,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恍惚间记起自己也有过一个孩子。
一心想和云舒多聊几句的虞淑宁浑然不觉她此时此刻淡淡的哀伤,小嘴噼里啪啦地道:“嗳!对了,你还不知道吧,二表哥把你记入族谱了,所以,即便你们没有成亲,你也是二哥的夫人,未来的英国公夫人了。”
云舒神色黯了黯。
但她很快便神色如常了,快到虞淑宁仍没发现她的异常,心直口快地继续说道:“为着这件事啊,老祖宗和父亲又发了一回脾气,但有什么用呢?还不是由着二哥说了算!”
云舒接过虞淑宁递过来的枣泥酥,面无表情地咬下去半个。
虞淑宁忙又端了茶给她,后知后觉地道:“呀,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些呀?来时薛怀嘱咐过我,让我不要跟你乱说话。可你又不怎么说话,我再不说上一点的话,真是无聊透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云舒接过茶盏,“三少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不必顾虑我。”
虞淑宁望了望云舒略显忧苦的脸,温吞道:“你别多心,我告诉你这些,不是想劝你跟三表哥好的,我很是明白,感情这事啊,没有道理可讲,喜欢就是喜欢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。遇上那喜欢的,巴不得掏心又掏肺。可若遇上那不喜欢的,便是对方把心肝肺掏出来,也只会叹一句恶心罢了。”
云舒端着茶盏没发表任何意见,只是觉得打开了话匣子的虞淑宁和曹通的小妾姚敏儿很像。
虞淑宁继续道:“如今这京城里,到处都在传你和三表哥的事,说得那是有鼻子有眼,有些传闻听起来简直可笑!你呀,最近最好不要出去,省得听了闹心!也避免给自己惹上麻烦,毕竟,有好多人盯着你呢!想利用你生事也说不定!”
云舒长睫颤了颤,正想告诉虞淑宁她并不畏惧流言蜚语,便听一男子语调欢快地道:“二哥才想带着二嫂出去转一转,就听见劝二嫂不要出门了,你怎么这么会赶时间?”
一身朝服的薛怀踏进凉亭,笑盈盈望着虞淑宁。
他身后,跟着步伐不徐不疾的薛恒,兄弟二人一看就是下朝后同行至此,来见各自的夫人。
虞淑宁见了薛怀如见救星一样,赖在圈椅上对他道:“你来的正好,快,赶紧哄你儿子去!我都快累死了!”
“我儿子?我儿子在哪呢?”薛怀瞎子似得看了一圈,这才看到了在湖边玩耍的儿子,忙挽起衣袖奔了过去。
站在他后面的薛恒这才背着手踏进凉亭,他一进来,虞淑宁立刻起身行礼,“淑宁见过二表哥。”
薛恒冲着虞淑宁微微点了下头。
他身着一件紫色直裰朝服,蹬着双金丝线绣蟒纹朝靴,乌发高束以嵌玉鎏金冠固定着,修长的身体挺拔如松,整个人气宇轩昂,尊贵不凡,仿佛这世间万物都该属于他的。
“淑宁表妹气色越发好了,看来,薛怀把你照顾的不错。”互相打过招呼后,薛恒客气地道。
虞淑宁拘谨地笑笑,默默退到了一旁。
薛恒这才去看云舒,见她神色恹恹,对自己不理不睬,便主动凑过去问:“今日怎么样?”
云舒微微低着头,眼神如平静的湖面,没有一丝波澜。
她没有回答薛恒的话。
自打她来到卧云别苑,薛恒几乎日日问她这样的话。今日怎么样?今日感觉如何?能怎样,能如何,还不是和昨天一个样。
遂道:“还好,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。”
薛恒视线在云舒冷淡的面容上扫了扫,眼中有一海浪翻涌而过,又迅速归于平静。
他点点头,慢慢地在云舒身旁坐下,看着薛怀抱着团哥进来。
团哥粉雕玉琢,是个圆圆呼呼的胖娃娃,见了虞淑宁就不肯在薛怀怀里待着了,一个劲让虞淑宁抱。
“就会跟娘撒娇,也不懂得体恤娘辛苦。”虞淑宁一边叨叨一边将团哥抱过来,用力亲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