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母叹了一口气,随后道:“我想和林潮他爸离婚。”
田全宝攥着手机的手指一紧。
林母那边又继续道:“我不知道林潮是什么想法,但我真的不能继续和他爸过下去了。”
所有人都能理解,那样的人渣,没人能忍受。
“那……您的意思是……让我和他说?”
“不用。”林母拒绝了:“阿姨想让你这几天多关注一下他的状态,等他恢复好了我再和他说,毕竟父母离婚是大事,我怕刺激到他。”
“好。”
其实田全宝觉得直接和林潮说也不会刺激到他,相反可能他还会开心好的快点,毕竟林潮对他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已经没有一点好感了。
大夫说林潮现在可以多补充一些蛋白质了,搭配着蔬菜营养均衡更有利于恢复。
田全宝去外面的饭店打包回来土豆炖鸡、清炒西蓝花和冬瓜排骨汤。
饭盒还没打开,林潮的口水就留到下巴上了。
“我的天呀,可算是能吃点荤腥了,我这段时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!”
田全宝把碗筷摆上,给他夹了一块鸡腿:“快吃吧,多吃点。”
林潮绝对对得起死去的鸡和猪,大快朵颐,给邻床家属看的一愣一愣的,从没见过食欲这么好的病人,要不是身上还插着管,都要以为是医生误诊了。
鸡肉一块没剩,土豆拌饭吃个精光,排骨汤喝的就剩料渣,田全宝感动的当场想背一首悯农。
吃饱喝足后他拿着输液架领着林潮遛弯,大夫说多走动走动有利于恢复。
走出住院部大楼,已经是秋天了,树下的长椅上落了一层稀疏的落叶,田全宝拂掉枯叶,用湿巾擦干净椅子,把外套铺在上面让林潮坐上去。
“不用这么精细,整的我好像面人似的,小心翼翼的。”林潮捂着伤口慢吞吞的坐下,现在仍然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。
田全宝一点岔子都不想出,如果可以,他恨不得用罩子把林潮罩起来,每天在他身边守着,寸步不离。
田全宝也靠着他坐下,一阵风吹过,头顶的树哗哗作响,几片枯叶又随风飘落。
田全宝摘掉落在林潮头上的叶片,问道:“冷不冷?”
林潮摇摇头,用好的肋骨那一侧手臂揽住田全宝,感叹道:“能和你这样坐在这真好。”
田全宝微笑着点点头,将头轻轻搭在林潮的肩上: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,他们不需要再避讳任何人。
“那个学校……警察说合法合规,其他家长也出来作证没有恶意伤害事件,所以……”田全宝说不下去了,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林潮,害怕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。
林潮没有太难受,只是苦笑了一下:“正常,它能办这么大,说明关系不一般。”
有些事不能以对错论,有些力量他们抗衡不了。
“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。”田全宝尽量让语气显得雀跃:“那个女孩被家人接走了,虽然他家人不追究学校,但是起码逃离魔窟了。”
林潮点点头:“是啊,离开就好。”
虽然里面还有几百上千逃不出去的孩子。
他不是救世主,拯救不了苍生,纠结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恼,学校的存在是该作为的人不作为的结果,他们都是受害者,但是谁是加害者,谁是玩忽职守的人,林潮说不出来。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田全宝用鞋尖碾碎地上的枯叶,酥脆的声音从脚底传来。
“我觉得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,我想直接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