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中闪过种种猜测,面上装出一副忍不住担忧的模样,郁姣:“你……没事吧?”
谢宴川轻咳,“没事。”
他面色苍白,垂着眼角,向来如坚冰般疏离冷漠的青年,此刻莫名有些可怜。
郁姣迟疑着上前,扶住他。
见她面色有软化的迹象,谢宴川顺势拉住她衣角,放低姿态缓缓将额头抵上她的肩,长睫微阖,遮住眸中幽光。
他生得高挑修长,肩背宽阔,此时弓着背,像只难得撒娇的骄矜大猫。
“郁姣,对不起。”
嗓音又轻又低。
——这兄弟俩道歉的方式怎么都一样。
郁姣状似动摇地拍了拍他的背,纵容地叹气。
谢宴川试探伸手,揽住郁姣的腰,将她更加紧密地嵌合入怀抱,冷冽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锁骨。
郁姣后颈发麻,几乎能感觉到正在窗外待命的卫长临戏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……偷。情的既视感愈发强烈。
她背过一只手,无声比划催促的手势。
终于,窗外传来轻响。
谢宴川眼神一凝。
只见,屋外,熟悉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,正是破坏仪式的那人。
谢宴川当即提脚欲追,侧身掠过郁姣时微顿,他用指尖轻轻抚过郁姣的面颊,深深看她,沉声嘱咐:“待在房间关紧门窗,自己小心。”
语毕,他越窗追了上去,身手矫健,一点不见刚才的虚弱。
郁姣挑眉。
待两人身影消失后,她动作迅速反锁门窗,拍拍手悠然洗漱睡觉。
至于卫长临如何脱困,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。
……
翌日。
一大早,谢父周到地把薛烛这尊大佛送走后,带着谢凝出了门。
谢镇野打着哈欠走下二楼时,谢宴川正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前喝咖啡。
“昨晚去找她了?吃闭门羹了吧。”
谢镇野拉开椅子坐下,语气有些幸灾乐祸,“想也知道,你个闷葫芦憋不出什么好话。”
闷葫芦没理会他,气定神闲地看报纸。
“要我说啊,”谢镇野拿着块面包指点江山:“这种时候,应该给她留足够的时间和空间,等人气消了,再拿出准备好的惊喜郑重赔礼道歉。”
谢镇野还在长篇大论,忽听楼上传来脚步声,他眼睛一亮,故作漫不经心地回头。
只见少女穿着学院制服,绸缎似的长发扎成高马尾,过膝白袜黑皮鞋,青春靓丽,优雅大方,完全让人想不起她曾经阴沉寡言的模样。
“早上好。”
谢镇野丢下面包起身,绅士地拉开椅子,被郁姣目不斜视地掠过。
谢镇野泄气地看少女绷着一张脸直奔大门,却听谢宴川那厮忽然叫住她:“郁姣。”
她脚步渐缓,回过头。
谢宴川缓缓推来一杯热牛奶,“我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。”
话未说完,他忽然面色一白,转头轻咳,末了,款款抬眼,浅蓝双瞳静静望着郁姣。
装模作样。
谢镇野冷嗤。只等郁姣毫不留情地甩脸离去,却见少女顿了顿,绷着小脸拿过牛奶小口小口喝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