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,思绪却没有停。
慈善晚宴,顾雁山会去。
凌谦也会去,这次晚宴后,凌谦正式借上了顾氏的东风。
邹瑜也会去。
邹瑜……
晾了云瑞华一天,明天该去找她了……凌谦会弄死陈宏吗……弄死也行……
伴着月季花的阵阵芬芳,郁燃渐渐失去意识。
郁燃睡得不太踏实,自从重生后,他很难有一夜无梦的时候。
他梦到上辈子他瞎着眼睛去找云瑞华,被这对夫妻送回凌家之后的事。
郁燃不是一开始就被禁锢在地下室的,那时候他眼睛刚刚被挖,伤还没好全,被关在卧室里,大概关了一两个月。
见他表现良好,凌谦允许他在三楼活动,但必须有人跟着。
三楼往下,只有凌谦随行,郁燃才有活动的权利。
因为看不见,他的听觉日渐灵敏了起来。
有天在卧室摇骰子玩,突然听到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,谄媚又讨好地恭维着:“凌总在家吗?”
是云瑞华和陈宏。
郁燃连骰子也不玩了,慌忙从床上滚落在地,被保镖从软垫上抱起来,安置在轮椅上。
“二少爷想干什么?”
郁燃没理他,把轮椅摇到窗边,房间的窗户是被封死的,从里面推不开分毫,但陈宏和云瑞华的声音更清晰了。
他听见他们一边夸张地感叹这座别墅,一边被管家领入大门。
郁燃急急追出去,停在楼梯口。
楼梯口也是被封住的,郁燃只能抓着它仔细地听。
凌谦不在家,管家让人在客厅稍等,郁燃听到两人嘀咕问凌谦要钱的事,卖了郁燃换来的二十万,被两人花了个干净。
云瑞华哭哭啼啼骂陈宏败家,原来还欠了一屁股赌债。
最后两人在凌谦书房里是怎么谈的,郁燃不知道,他只知道他们走时一点声音也没有。
没几天,他便在新闻里听到,有渔民在打鱼时,从海湾边打上来两具被鱼类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。
而尸体的主人,正是家住两千公里外,来旅游的云瑞华夫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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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燃缓缓睁开眼睛。
他在床上躺了会儿,看了眼时间,七点半。
今天郁燃没有在家做饭,去楼下早餐铺要了豆浆油条。
油条剪碎了泡在豆浆里,吸满了浓郁的汤汁,外层软滑,内里依旧酥脆。
吃着吃着,有个小小的声音:“哥哥。”
郁燃抬头,店主的孩子苦着一张小脸把手里的习题册推过来:“这题我不会写,你教教我呗?”
小学二年级的题,厚厚一本暑期习题册,小姑娘才刚翻开几页。
耷拉着脸,因为即将开学而作业仍是无底洞而悲痛。
郁燃看了眼题干,耐心给她讲题。
小姑娘听着听着晃了神,双手托着下巴盯着郁燃看入了迷。
老板娘百忙之中回神狠狠戳了下女儿脑袋:“哥哥教你就好好学,少给老娘犯花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