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口感合适吗?”他淡淡道。
她回神,面上有强撑镇定的痕迹:“…合适的。”
时述点头。
过后又为她斟了几杯。
苏途埋首,一年以来勉强锻炼起的洽谈能力,在此刻消失殆尽,一度化身不会说话的喝茶机器。
直到尽可能将这次会面的时长,拖延到不算仓促的地步,才斗胆提出离开。
她背脊僵直,凭着记忆绕出幽深的小院,哪怕看不见,也仍能感觉到落于身后的强大磁场。
如大军压境,慑得人心惶惶。
总算挨到出口,她勉力调整神色,正要回身告别,又蓦地被人叫住:“苏老师。”
“……”
时述接过前台递来的茶叶礼盒,转而看向她:“麻烦了。”
“……”
苏途愣住,想说不用,又觉得只这一句迂回,对他而言都显多余。
他眸光深沉。
笃定了要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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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值六月。
皎阳似火,暑热难当,柏油路面上气流翻涌,不着痕迹地将苏途白皙的脸颊染色。
她加快脚步回到车内,指尖一连点了几下,把空调温度向下调了几档,对着风口冷静了会儿,才总算平复下来。
而后透过车窗,望向马路对面的天际高层,连门楣都透着令人望而却步的豪放与阔气。
同事们还在里面量房。
520㎡的大平层,保底也得两个小时。
她收回目光,又把温度调回去,提上一路拎回来的礼盒,到后备箱置换了电脑包,紧接着坐进副驾,支起简易桌板,见缝插针地改稿。
车载玻璃上映着一张精致小脸,额头饱满,眉眼如画,垂落的长睫扑簌,不时拍打着眼尾的棕红小痣。
在静谧的空间里,有种矛盾的安稳与鲜活。
时间无声流淌,再有动静已是日落时分,伴随几道迫不及待的声音,车门被相继打开。
陈唯舟率先钻了进来:“师父我们回来了!”
赵旋等不及地抢话:“快先告诉我!来的到底是不是我时队啊啊啊——”
月嘉没忍住踹他一脚:“吵死了你!”
陶倾清打开副驾,见她坐在里头,又小跑着绕到驾驶位,挤进来分析:“是的吧是的吧?这个地段的五百平大house啊!除了他还能有第二个同名同姓的人买得起?!”
苏途有点好笑:“是他。”
体育迷赵旋直接疯了:“我就说嘛!我时队总有一天是会和我相认的啊啊啊啊——”
月嘉冷笑:“清醒点儿!你只是个被屏退的左右,连端茶倒水都用不到你!”
陈唯舟幸灾乐祸地补刀:“只配量房。”
赵旋不服:“量房怎么了?那时队的房是谁都能量的吗?我为时队量房我骄傲好吗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