触感异样,简宜不着痕迹地躲开:“没什么,不小心划的。”
“你倒是厉害。”但听着明显不是夸人的话,接着孟庭礼又问,“大晚上不回学校,又准备露宿街头了?”
他刚从机场过来,开了一半路突然让司机绕路到京大,尽管知道这个点早过了门禁,可冥冥之中就是想来,方才远远见到她的身影,还当是看错了,没成想还真是她。
“上车吧,先处理下伤口。”语气多少有些无奈。
司机将车开到附近的药店,下车去买碘伏和创口贴,东西买回来后,十分识趣地没上车,跑得很远,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。
车上,后座的车顶阅读灯亮着,孟庭礼半个身子倾向简宜,沾了碘伏的棉签一点点清理着她的伤口。
离得太近,简宜视线不知道该放哪,从孟庭礼乌黑的眼眸落到他挺立的鼻尖,又缓缓下移到他好看的薄唇时,莫名觉得车内空气稀薄,偏眼前的人动作又很慢,这样的姿势维持久了,她隐隐感觉身体的温度都升高了,意识到不对劲,她果断闭了眼,什么也不看。
但在她闭眼的那一刻,孟庭礼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,视线从她的伤口转向她轻启的唇上。
知道她是无意,可她眼下的动作,配着微微泛红的脸,像极了热恋中向男友索吻的小女生。
察觉到脸颊上的触感消失,简宜睁开眼,毫无预兆地对上了他的眸子,半敛着,算不得清白的视线同她对视了良久。
气氛有些微妙。
直到手心有湿润感传来,她才回神,低头看去,原先拿着的碘伏瓶子,不知道何时倾斜了方向,液体顺着手心一路往下流淌。
她慌忙摆正,下一秒,手心的瓶子被一只大掌抽走,放进了储物格,随后她的手腕便落入了他的掌心,湿巾从她的手腕上擦过,一点点移到手心,最后在她的指尖收尾。
“好了。”
直到孟庭礼出声,简宜才意识到她又一次走神了。
他帮她擦了手。
司机从远处回来开车。
孟庭礼看向她:“去我那?”
简宜没太听清,下意识地“嗯”了一声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车子已经掉头驶入了空荡的车道。
孟庭礼见她突然挺直了脊背,一眼看穿,慢悠悠出声:“怎么?又不是第一次去了。”
确实,反正还有阿姨在,简宜僵硬的后背又逐渐缓和,路程过半,她终于想起来之前一直没机会问的事:“对了,这么晚了,你怎么会在京大附近?”
前方开车的司机也跟着看了眼后视镜,似乎是在好奇孟庭礼会如何回答。
孟庭礼倚着靠背,半是闲散半是认真:“想看看有没有迷路的流浪猫,捡回去养着。”
“你喜欢猫?”显然,简宜没听懂。
孟庭礼轻笑,看着她:“不好说,得看是什么样的。”
话题并未持续多久,孟庭礼接了个电话,说的是公事,简宜有意不去听,视线落到窗外,看着飞速后退的景物,直到身边的人挂断电话。
她再想开口时,孟庭礼疲惫地闭了闭眼,她没再出声打扰,直到踏进他的住处,看着随之亮起的灯光,才后知后觉问了句。
“你家的阿姨呢?”
孟庭礼扬了扬眉眼,望着她的视线似有揶揄:“好问题,你觉得呢?”
意识到阿姨不在,简宜多少有些不自在,但在见到孟庭礼解了领带,靠坐在沙发上捏眉心时,这些不自在顷刻消失,方才在车上时,她便看出孟庭礼疲惫的厉害。
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联想到上次他忙得没时间吃饭,简宜没多做考虑,走到他身边问:“你吃过晚饭了吗?”
孟庭礼在飞机上吃过,虽然不多但不至于饿着,只是眼下见她眼里透了两分关心,他下意识摇头:“还没。”
“面可以吗?”说着,简宜往开放式厨房走去,“我先看下你冰箱里有什么。”
孟庭礼望着她的背影怔了怔,有记忆开始,吃的穿的就一直是家里的阿姨准备的,冷不丁有人要给他做吃的,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只觉得心里浮过的情绪有些陌生,起身随着她走到岛台边,问道:“会做吗?”
简宜见他跟了过来,好笑地反问:“干嘛,怕我炸你厨房?”
孟庭礼视线落到她右脸的伤口:“炸了倒是小事,别又伤了自己。”
简宜看着他不大信任的眼神,笑笑不解释,拉开了冰箱门,里面食材不少,都很新鲜,一看就是阿姨时常备着的,偏头询问他的意见:“那我看着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