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看出来了。”他语调中多了些揶揄,简宜又一次窘迫。
气氛就这么莫名其妙缓和了。
离了合盛楼,孟庭礼将简宜送回学校,临近门禁的点,他一路都在提速,自然也没时间再搭话。
车内始终保持沉默,只有简宜时不时将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,孟庭礼踩了刹车,终于逮到她的视线,“怎么,有话要说?”
“没。”简宜摇摇头,别开视线。
绿灯亮起,车子再次向前疾驰,十点二十八分,车子停在了京大门口。
“进去吧。”两分钟的时间,说什么都不够,孟庭礼索性什么都没说。
简宜下了车,小跑着进了学校,再回头,车子已经走了,她收了视线思忖,说实话,如果没有经历过庄明昊带来的那些糟心事,她未必能抵住孟庭礼一二,他这样的人,本就是令人趋势若骛的存在。
--
孟庭礼回到住处,发现屋内亮着灯,但这么晚了,显然不可能是刘姨,一路往里走去,直到见到随意摆在沙发上的爱马仕提包,他才蹙了蹙眉,转向了书房。
书房里,张曼莉坐在办公桌前,正翻着桌面上摆着的一份份文件,大部分都是孟庭礼已经处理过的了,只有一小部分他还未翻阅。
“这么晚了,您怎么来了?”孟庭礼立在书房门口,没有再往里去的意思,潜意识里也是表示着,不希望张曼莉久留。
“你也知道很晚了?”张曼莉合上文件,抬眼看向他,“我去公司找过你,但你助理告诉我,你一早就走了,这么长的时间,你去忙什么了?”
孟庭礼眉眼间锁着的痕迹又重了些,压着不耐回了她两字:“公事。”
张曼莉扫了他一眼,没有深究,也可能是懒得深究,于她而言,细枝末节的事根本不重要:“我不管你公事也好,私事也罢,我只希望你清楚,老头子只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,时间一到,你做不出成绩,就得拱手让位。”
孟庭礼没出声,他连那句向来都是敷衍用的“我心里有数”都懒得说出口了。
张曼莉瞧出他的不耐烦,离了办公桌走到他跟前,语调怨怼:“有的时候,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。”
说这话时,她许是透过孟庭礼看到了某人的影子,眼底怨怼生了恨意,继而懒得再说别的,迈出书房,拿起沙发上的提包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,全程都没有站在母亲的立场上,关心过亲生儿子一句。
孟庭礼早已习惯,人一走,松了领带,半躺半靠在沙发上。
挑高式的客厅,上头挂着的水晶吊顶,亮的刺眼,如同他的人生,看似熠熠生辉,他缓缓闭上眼,手指无意触碰到从西裤口袋里滑落的手机。
另一边,简宜回到宿舍后,就被周婉拽着坐下“审问。”
“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饭吗?你怎么一下课就没影了?还到这个点才回来。”
“庄明昊找我帮忙。”简宜说了实话,但仅仅只是关于庄明昊的部分,同孟庭礼的事,她既没这个心思,便索性省略了。
“他还有脸找你帮忙?怎么说得出口的?”周婉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,恶心坏了的同时,又替简宜觉得不值,“说真的,我之前一直挺看好你们的,还觉得你们缘分挺深,谁能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。”
“过去就算了。”简宜浅浅一笑,揭过这事,“不早了,明早还要上课呢,我先去洗澡了。”
周婉点头:“那你快点,我先睡了。”
简宜洗完澡吹完头发回来时,周婉已经睡着了,此时已过十一点半,她看了眼手机,调了个明早的闹铃后,也打算躺下。
手机还没放下,一条微信弹了出来,是孟庭礼发来的。
【找个地方,接电话。】
这口气,摆明了是不给商量,简宜有些无奈,但生怕他下一秒就打过来,吵醒了周婉,她还是轻声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,走了出去。
刚立定,他的电话就来了,仿佛是掐准了她的时间。
“怎么了?很晚了。”虽然身处阳台,但简宜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。
落在孟庭礼耳中,难得的温婉柔和,因而他也不自觉放缓了声音:“在车上,不是有话要说?”
“其实也没什么。”简宜不太想提,但架不住他硬要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