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这条街逢集的时候也算个小集市,因着是个十字路口,也就热闹些。
可惜今儿下了雨,凉快许多,出门的也就少了。
他撑着伞回去,正巧遇上穿着雨衣的贺立树,“小爷买饭去了?”
贺峰点头。
对方笑得爽朗,“哈哈,今儿的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,地总算能不旱了。”
“嗯,正好种下麦茬红芋,这场雨落的正是时候。”
他怀里拎着早饭,也没多寒暄几句,随便说说就快步离开。
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胡辣汤放进碗里,他才进堂屋,床上的人翻了身,毛绒绒的后脑勺对着贺峰。
他朝着床边喊,“崽崽,起床了。”
宋青书咕哝一声,拉着被子就要缩起来,现在大概快九点,早点放凉就不好吃了,尤其是油条,趁着还酥脆才好吃。
贺峰站在床侧,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宋青书,“崽崽?起床吃饭了。”
声音轻缓,像是怕惊动了宋青书,不像是来喊人起床的,倒像是来哄人的。
可惜没人在旁边,贺峰也不知道,他夹着嗓子就这样喊。
宋青书睡得沉,耳朵却也钻进了恼人的喊声,他听出来源,抬手就要打。
柔软的掌心突然落在贺峰脸上,打在了脸颊和鼻尖,声音不大,但这个触感足以让宋青书醒过来。
迷蒙的双眼在看清贺峰的脸时瞬间清醒过来,他缩在床边,抿着唇喊哥。
“嗯,既然崽崽醒了,快起来收拾收拾吃饭。”
他表现的不像是被人打了,和平时声线一样,只是离开时脚步没有平时稳重。
宋青书心扑通扑通地跳着,眨了几次眼睛才明白过来,他刚才睡得迷糊,只觉得有人骚扰自己,抬手就要驱赶。
谁知道这么巧把人打了。
这个年代的男人最是在乎脸面,大男子主义深重,难以改变。
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,走出来,低着头准备迎接贺峰的怒火。
贺峰从西屋里拿着刀片出来,“快洗漱去,一会儿胡辣汤就凉了。”
两人待在屋檐下,在接好的一桶井水边,一个蹲着刷牙,一个拿着镜子刮胡子。
宋青书呆愣愣地刷牙,反复回荡着贺峰说的话,不光没生气,还刮胡子。
是怕胡茬扎他的手吗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宋青书压下去,他只能当做凑巧,贺峰就是准备要刮胡子的。
毕竟他青色的胡茬已经冒出来好几天,该刮了。
宋青书刷完牙,贺峰就刮好了胡子,两人一起洗脸,又去厨房拿了筷子勺子,一起坐在方桌前吃饭。
脆脆的油条微凉,贺峰不敢让宋青书这么吃,把油条帮他都掰成块埋进胡辣汤里,再让人吃。
宋青书忘掉自己早上扇人巴掌的事情,想起昨晚他的话,故意不道谢,就这样享受他的照顾。
贺峰没听见他客气的道谢,心里又开心又失落的,不过还是开心占了上风。
宋青书喝了一碗胡辣汤,一根油条和一个青菜包子就不再吃,贺峰哄也哄不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