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峰回到家时,宋青书的东屋已经收拾个差不多,自己的东西也摆放整齐。
木桌上摆放着一盏小灯,一个本子,一根铅笔。
宋青书听见停车的动静,从屋里走出来,手里捧着一个走线整齐的小布袋。
他眉眼弯弯,“哥,既然我们是一家,这钱你拿着。”
贺峰抬眸看他,宋青书又找补一句,“都是之前挣的工分换的。”
“既然是一家,就不谈钱。”
宋青书并不这样想,毕竟亲兄弟还要明算账,在孤儿院里见多了分账不均的事件,深知钱是害人的东西。
他捧着手里的布袋不动,水蓝布料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向日葵,垂着脑袋。
贺峰叹了口气,“崽崽。”
“嗯?”宋青书抬起头,脸上尽是落寞,看起来灰扑扑的。
“日子还长,跟哥算的太清,哥也会怕。”
宋青书抬着白皙的小脸,疑惑地眨眨眼睛。
贺峰俯下身,阴影笼罩着宋青书,他抬手摸了摸宋青书的头发,语重心长地解释:“哥怕你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。”
宋青书怔愣住,抬头撞进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,呆呆地点头。
知道他听进去话,贺峰嘴角带笑,“去休息吧,一会儿出来吃饭。”
“我可以帮忙。”宋青书攥起手,把布袋放回口袋。
“不用,在屋里歇着吧。”
宋青书哦了一声,默默回去收拾房间,顺便把餐桌也擦拭完,站在桌前左看右看,最后把凳子也摆正。
小黑从外面又寻摸进来,噗通一下趴在地上,懒洋洋地吐着舌头。
堂屋里阴凉,小黑也知道偷闲,尾巴晃动两下也垂在地上,闭上了眼睛。
想着不能一直这样麻烦贺峰,宋青书就去了外面,把晒起来的被子拍打两下,就踮着脚扒拉一边,用力往上一翻,被子就全落在肩膀上。
这个被子不长,前面垂到膝盖,后面也就垂到后腰。
横着看,倒是把宋青书压成薄薄的一片。
贺峰正好出来准备把洗菜的水倒在院子里,给干渴的柿子树和石榴树喂些水。
看着病弱的人这么纤瘦,总让人怀疑会不会一掰就折,像根翠绿的嫩竹。
水哗的一声飞向树,宋青书转头笑着,用温润的声音叫了声哥。
贺峰把盆放回去,飞速用清水洗了洗手,又在围裙上拍了拍,进屋帮他铺床,看见桌面上摆放的本子和笔,手上的动作微顿。
又快速被他掩盖过去。
“其实我可以自己弄的,之前一直是这样。”
虽说会有看不过去的田孟凡帮忙,但宋青书自己也是会铺床的,在家也都是自己弄的,只不过和别人铺的方式不太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