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不理解他为什么还在笑,明明整只手都在发抖。
*
昼明烛消失的第四十九秒,南雪寻不疾不徐地抛下了骰子。
诗人和沈天石仍在大笑,轿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南雪寻瞥了眼他俩涨红的脸,觉得他俩撑不长久了。
骰子掷下,在轿厢地板上骨碌碌地转动,停在上边的那一面是哀。
轿厢的两人笑声戛然而止,表情重新恢复了正常。
这两个效果居然抵消了。
沈天石不可思议地摸了摸笑僵的脸:“噫,我不笑了!!”
诗人则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喘气。再这样没完没了地笑下去,他俩以后没准会面瘫。
沈天石灵机一动:“既然喜和哀可以抵消,那雨和火能不能抵消?”
诗人感觉有些道理。
他们底下的苏琐秋和女孩已经水漫金山,淹过了喉咙。
苏琐秋长得高,站直身体还能再坚持一会儿。女孩却没有那么幸运了,这满厢的水于她而言像潜水似的,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泡。
女孩踮起脚尖,泡在水里艰难地问苏琐秋:“你穿袜子了吗?”
苏琐秋立即会意,在水下摸索着把袜子脱给她。
女孩接住吸饱了水的白袜,如获至宝。她感激地看向苏琐秋:“你可以把——”
话说一半,她突然想到两人是你死我活的对抗关系。
“没问题,我把你举过头顶。”苏琐秋却是接过了她的话。
“谢谢谢谢太感谢了!”
女孩立即变成一只袜子,沉甸甸地要往水底沉去,苏琐秋快速捞起她来,胳膊一绷。
她没想到这只袜子这么重。
徒手捞起百来斤的袜子并且举过头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她咬咬牙,腰部在水中发力,双手举起袜子。
袜子呛了好几口水,边咳边道谢。
姑且先这样吧……
苏琐秋想着。他们进入副本时间太短,还看不出什么破解方法。
杀人是不可能的,她不想和无辜的孩子挣个鱼死网破。何况另三个轿厢里的人也没有自相残杀。
与此同时,沈天石成功投掷,或者说直接在地上摆出一个“火”字。
“这样算数吗?”诗人将信将疑。
他眼睁睁地看着沈天石把这一面朝上,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地板上。
沈天石道:“试试呗!试试又不会掉块肉。”
底下泡水的苏琐秋身躯猛地一震。
等等,这水怎么热起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