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句话不经意间又暴露了些关键信息。
洗脑可以远程实现,然而异能并没有强大到肆意使用的地步。
一分钟后,他抬起头,缓缓走到灯底下,众人皆窥见了少年眼白掺杂着的红血丝。
时间卡得刚刚好。
耳朵捕捉到来自远方细微的声响,昼明烛在心里长舒一口气,表面不动声色:“它来了。”
他嘴上说得轻松,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精疲力竭。
哐当一声,沉重的铁门被从内侧推开,拖拉在地面上噪音格外刺耳。
三月兔果真再度出现在涂漆剥落的游乐场大门前。它肉粉色的眸子眯着,庞大的身躯不断痉挛,没注意到台灯旁干杵着的入梦者们,飞扑到地上开始狂躁急迫地舔舐起残留的血块。
男人的血肉被它吸溜进嘴巴里,破碎的脏器如同果冻般被舌头卷进喉道,骨片咀嚼声十分瘆人。
饿得脸都绿了。
大家像一群餐厅服务生似的在灯底下站成一排,谁也没吭声,生怕这玩意没吃饱把自己吸了。
三月兔用完餐,地面被舔得一干二净。
它抹了把嘴巴,拍拍肚子,猛地注意到一旁罚站的入梦者:“你们怎么还没进去?”
似乎是脱离了洗脑状态,苏琐秋诡异地在兔脸上辨识出一丝尴尬。
她偏头看向昼明烛,表情丰富。
这就是你说的打扫卫生???
昼明烛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,主张道:“我们进去玩?”
兔子反人类的恐怖举动下,无人愿在此地多待一秒,三三两两地往游乐场走去。
这也造成三月兔的存在更加尴尬。
就像是大家都不理会自己,但唯独听了昼明烛的话一般。
倘若它知道自己被利用了,怒气值估计得再涨一截。
凌晨零点十四分,早已沦为废墟的游乐园大门敞开,宛如怪物的血盆大口。昏沉的环境中笼罩着一层浓郁雾气。
“你下次还是别洗脑怪物干这个了。”不良男悻悻道,仍有余惊。
“不会有下次了,洗脑这家伙比我想得更费力。”昼明烛走得虚弱,声音虚无缥缈地浮在夜里。
五彩斑斓的石砖裂痕彰显着这里建筑物的年代感。铁栅栏上藤蔓缠绕,如细蛇盘旋爬行,他特别留意了一下铁门顶上挂着的手铐。
得找个时间把它回收了。
不然会徒生事端。
他不着痕迹地从手铐上方走过,身边一人忽停住了脚步,抓住铁栅栏摇晃了几下。
其余入梦者均回头看向这边,连三月兔都注意到少年异样的举动。
这是什么特殊的入门仪式?
那手铐叮里咣啷地响着,最终不堪其扰,从天而降,恰好砸到昼明烛的脚边。
少年拾起手铐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,轻瞟一眼他手腕的红痕,玉琢冰雕的面容上写满玩味。
正值夏季,昼明烛穿的短袖。
昼明烛:……
你还是把皮带捆上继续做瞎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