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日头还没落山,不如我们现在回家拿着白菜秧苗?现在就种。”纪舒愿把水递还给项祝。
项祝接着喝过两口,用袖口擦拭下唇角的水渍,看向纪舒愿跃跃欲试的模样,沉默半晌后摇摇头:“你怎的如此有心力?”
项祝把空水壶挂在腰间,抬头望向天边的日头,冬日天黑得早且急,说不定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。
“明日来种,反正也不着急。”项祝拿过两个锄头的木柄扛在肩上,带着纪舒愿往家中走。
途中,项祝转过头看向纪舒愿,询问道:“明儿个想不想与我一同去狩猎?”
前几日设的陷阱,今日卯时项祝前往时却发现似乎被猛兽破坏了,无法,他只能重新放置一个,又把网遮得更严实些。
这几日项长栋在家里忙农活,没时间前往,他一人属实有些力不从心,虽然哥儿很少见去狩猎的,主要就是哥儿身体瘦弱,可纪舒愿与他们有所不同,项祝这才询问他。
“我吗?”纪舒愿惊诧万分,眼眸中闪着激动的光,“我想去!”
纪舒愿从未近看过狩猎的场景,在纪家时,瞧着纪忠清身为哥儿,能随纪茂洋和纪忠明一起上山,说不羡慕是假的。
他也想拿弓箭去射击猛兽,纪舒愿小时候可是玩弹弓高手,区区弓箭应该也不在话下。
听纪舒愿这语气,似乎挺欢喜,看样子是挺乐意去的,不过项祝还是提前叮嘱他一番:“到时候要随着我的步子走,别乱跑,说不定脚边就有陷阱。”
这纪舒愿是知晓的,他凑到项祝身侧,期盼地盯着他:“夫君,明日我能用弓箭吗?”
他眼眸里满是请求,可这弓箭也不是随便一人就能用,当初项祝还是被项长栋教很久后,才让他独自使用。
不过纪舒愿表情太让人在意,项祝实在不忍心拒绝,他犹豫不决许久,最终妥协一半:“我可以教你。”
能碰到就好,纪舒愿也不贪图太多,他只是想尝试一下拉弓箭的滋味。
“嗯!”纪舒愿兴奋点头,跳着小步回到院子里。
抵达家中时,其他三人还没回家。
纪舒愿抓过一把麦麸喂鸡崽,之后才去煮饭,项祝则坐在灶膛前烧火,等他们把饭煮好后,三人也一同走进院子。
项祝起身迎上去,从项长栋手中接过锄头,向他说着明日想让纪舒愿陪他一起去山上的事儿。
今儿个三人已经差不多把萝卜秧苗种完,明日可以稍微休憩下,再去种白菜秧苗,项长栋点头,同意他带着纪舒愿去,不过也没忘叮嘱他顾着些纪舒愿,他毕竟是个哥儿。
即使项长栋不说,项祝也会如此,仿佛想又到什么,他看着项长栋问道:“爹,我年幼学如何使弓箭前的弹弓还在吗?我想把它给舒愿玩玩儿。”
弹弓制法不难,用柳树枝子就能制作,不过现在不到季节,这冬日柳树早就枯了。
“应当还在,我待会儿问下你娘,你幼时的东西都是她放着的。”说完话,项长栋走到井边洗了把脸,项祝再次回到灶房。
纪舒愿把菜盛出来,正要往外端的时候与项祝撞上,他面带浅笑,看着总感觉有些不怀好意。
“我今日并未偷吃。”纪舒愿连忙出声,甚至把碗递过去让他看,并未有被夹过菜的痕迹。
“这么心虚?”项祝本是想告诉他关于弹弓之事,没想法他还自爆偷吃之事,不过不算偷吃,不过是尝味道,“明日给你个弹弓拿着。”
项祝接过碗,捏了下纪舒愿的脸。
来时脸上颧骨突出、眼窝凹陷、瘦弱得厉害,不过才几日,这脸颊上已经稍见成效,都能捏出肉来了,虽说手感没多好。
纪舒愿后退一步,揉了揉被捏得发痛的脸颊,嗔怪地瞪着项祝:“痛死了,可是我想用弓箭。”
“痛就多吃些,脸上长肉捏着就不痛了,你想想你今日捏巧儿的脸,她是不是就没说痛。”
项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,可这长肉哪有这么容易,纪舒愿反正从未感受过短期长肉的感觉,不过他现在确实比刚来的时候胖些了,腰间都能捏出膘来了。
说完项祝才继续回他:“弓箭也有、弹弓也用,不过得好好进食。”
“知道了──”
答应是一回事,可真要吃纪舒愿还真吃不了多少,他把第二块窝窝头的最后一口塞进嘴里,低头喝过一口稀饭,将它顺下去。
眼瞧项祝还想给他拿,纪舒愿连忙攥住他的衣袖,将他的手拉回来,凑近他耳侧低声说着:“夫君,我真吃不下了。”
项祝这才停下手,凑近他回复着:“要是每日都这样吃,肯定很快就能长肉,胖哥儿才更讨人喜爱。”
他这话似乎别有它意,纪舒愿还没参透,就被项祝打了个哈哈略过:“吃不下就别吃了,把稀饭喝完就好,吃太多夜间不好消化。”
这会儿又说吃太多不好消化了,纪舒愿捧着碗把稀饭喝完,转身走到灶房去洗碗,殊不知项祝心里正想着方才的后半句──胖哥儿好生养。
察觉到身后的视线,纪舒愿转过身去看,恰好与项祝对视,他撇撇嘴轻哼一声,继续洗碗刷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