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红梅正扯着红薯秧子,听到他的话也看向天上,确实到了午时,而且这红薯秧子也不好扯,午后再来的时候刚好能带上镰刀。
待两人走后,项祝拍拍纪舒愿的手腕,示意他随他往地那头去。
虽不知他要做何事,但总归不会害他。
纪舒愿跟着项祝的步子走过去,只见他蹲下去,扒开红薯秧子,抬眸朝他摆了摆手:“过来。”
他带着疑惑凑过去,看到一颗小小的水萝卜苗,大概是上季度收成留下的种子,没想到竟然还能存活到现在。
项祝看向纪舒愿解释道,“前阵子对头人家地里种了一块地的水萝卜卖给酒楼,这儿应该是秧苗老了之后落的种子,仅此一颗,若是方才被巧儿看到定要抢着吃了。”
项祝拿过一旁的铁锹,一铲子就把它挖出来,不过这水萝卜个头儿的确有些可怜,纪舒愿看着项祝把上面的土抖掉,徒手将萝卜皮剥掉,递到他嘴边。
侧边沾了一点土,不过问题不大,反正不干不净,吃了没病。
他扶着项祝的手,凑过去一口咬掉,轻微的辛辣后又带着水润的甜,与纪舒愿在现代吃过的相差无几,不过这水萝卜大部分都是用来腌菜,直接生吃他倒是没怎么吃过。
“好吃。”纪舒愿眯着眼睛点头,项祝也随之弯了眼眸,等他吃完后两人便继续捡着红薯,纪舒愿却在想关于种菜之事。
看着地上发黄的泥便知晓这地不太肥沃,也能从红薯和土豆的个头上看出来,若是施点肥料之类的,菜必定比现在收成更高,到时候除了留下自家吃得,多余的也能像邻居那般拿去售卖给酒楼,也能赚些银两。
总不能一家人就靠着项祝狩猎的手机过活。
不过邻居家的田地看上去尺寸更大,貌似有一亩地的样子,若是要种菜供给酒楼,家里这两块地属实太小。
“大哥大嫂,回家吃饭了。”项巧儿站在地头喊着,项祝拍拍他的手,率先往项巧儿那边走,纪舒愿思绪被打断,他拍拍手上的泥土,也跟着项祝的步子往外迈。
项巧儿顺路先叫了项长栋,等三人回到家时,他已经坐在桌子旁吃着面条,纪舒愿走到井边洗过手,途中不由得侧头看项长栋一眼。
方才三人进院子时,他掀起了眼皮,瞥过一眼后又垂下,纪舒愿看不出他的情绪。
“看什么呢?”项祝拍拍他的手,纪舒愿把视线转移到项祝脸上,煞有其事说着,“我觉得爹似乎对我不满,他今日在地里时都不让我帮忙,方才我们一同进屋时他还瞥我一眼,我是不是应当做些什么?”
“还不是你上次收土豆让他太过恐惧,那次他胳膊酸痛了两日呢,你最该做的便是干活的时候离他远些,这样他才不会被赶得这么紧。”纪舒愿看得还挺仔细,就是这心思猜得歪到城外去了。
“这样吗?”纪舒愿满脸认真,“我当真觉着我那日动作不快,主要是觉着天快黑了,路不好走。”
纪舒愿真是这样想的,他虽然本质有些懒,但对做事情倒是急性子,能一口气干完便不想拖延至更晚,毕竟一切搞完之后便能继续懒着了。
不过确实有些没考虑项长栋。
他看一眼项祝的眼神,半晌后垂下头:“我知晓了,下次一定不再这么赶着,或者我干锄地的活儿。”
“诶,这也不行,若是这样怕是会被旁人说咱家没男子了,锄地都得让哥儿来做。”项祝又说。
喔,忘记他是个哥儿了,这古代对哥儿还挺护着,不过也是,毕竟一般的哥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,他倒有些不同,他不是一般哥儿。
“好吧,那就只能慢些收土豆了。”纪舒愿总算妥协,项祝也松了口气,他拿过一旁的手巾,擦拭干净纪舒愿手上的水渍,两人走到灶房盛好一碗面条,端出来趴在桌面上吃着。
“明儿个愿哥儿跟我一起去街上吧,从你前几日说的话中,你貌似对挑选鸡崽鸭崽有些了解,明日挑选之事便交给你了。”
昨日回门过后,纪舒愿特意从灶膛底下铲出一铲子柴火灰,洒在东边墙角的位置,并用它画出五星红旗的模样,告知丁红梅这便是那方士教由他的法子。
此图案可将家中转为风水宝地,别说是养鸡鸭了,就算是养鱼都尚且可行。
虽说有诓骗的成分,但丁红梅确实对此深信不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