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帮夫君上药。”
今日在纪家被纪茂洋打到的那下,当时确实有些痛,可此刻伤痛已经褪去大半,项祝本想说无碍,可瞧着纪舒愿的模样,似乎很是忧心。
他走到衣柜前蹲下,拉开抽屉后从中拿出一个木匣子,带着药膏坐回床沿递给纪舒愿,解开腰间的系带伸出胳膊。
虽说还未出现淤青,但当纪舒愿伸出轻轻按压时,项祝不由得痛嘶一声,听到他的声音,纪舒愿立即松开手,跪坐在床上拧开药膏,用指尖沾取些涂在伤处,甚至还凑近些吹着,生怕他再痛。
项祝眸光落在他微颤的睫毛上,心尖儿犹如被蒲公英扫过一般,他手臂暴起青筋,抿着唇侧过头去,不再去看纪舒愿。
如此一折腾,睡意彻底消了,纪舒愿干脆穿好衣裳,将花生糕拿到堂屋去给爹娘还有巧儿尝尝。
纪舒愿刚迈出门,便与敞开的堂屋门内坐着的丁红梅对了视线,她目光打量纪舒愿一番,满意地点头又朝他摆了摆手。
他们贴着墙根避开雨走进堂屋,丁红梅目光还未移开,不由得夸赞道:“这衣裳愿哥儿穿着挺好看,还合身吗?”
本就是按他的尺寸做的,自然是合身的。
纪舒愿闻言点头,揉了下后脑勺,有些别扭说着:“合身的,娘,这是返礼的花生糕。”
“你爹和我都不爱吃这些甜的,巧儿更不能吃了,吃了又牙疼,到时候痛得在地上打滚说不定还会怨你。”丁红梅说着不由得笑出声,“还是你跟老大两人吃了吧。”
纪舒愿还想说些什么,便被项祝出声打断:“我也不爱吃甜食,你自个儿吃吧。”
话音刚落,里间小跑而来一个身影,纪舒愿匆匆后退才避免她撞上来,项巧儿眨巴着眼睛望向纪舒愿:“大嫂,您就给我尝一口吧,我绝对不在牙痛的时候怨你。”
纪舒愿可拿不准主意,他看向项祝想征求他的意见,谁知项祝根本没打算与项巧儿讲道理,他拍拍纪舒愿的手臂:“别信她的话,她上次骂我之前也是这样保证的。”
谎话被拆穿,项巧儿压根没觉着心虚,她朝纪舒愿笑一声,甚至想伸手去抓糕点,项祝眼疾手快拉过纪舒愿,带着他往外走,剩项巧儿一人在堂屋跳脚。
雨并未持续太久,等晚上煮饭时便停下,纪舒愿撸起袖子切菜,身侧的视线属实太过炙热,他不经意间瞟过一眼,果不其然与项巧儿对上视线。
“你别这样看着我,娘不让你吃。”
“你跟他们一伙的。”项巧儿轻哼一声,开口就是一句威胁,“我不教你做衣裳了。”
“诶。”纪舒愿握着菜刀走到她身侧,还想再挽回些,他侧目望向在院里整理茅草的项祝和项长栋,虽说未见丁红梅的身影,但她应该还是在堂屋。
他凑近项巧儿悄声说着:“我偷偷给你拿一块儿,你可不能告诉娘和你大哥。”
听到他的话后,项巧儿顿时眼眸一亮,满脸都是遮不住的笑意:“当真?大嫂你可别骗我。”
“我自然不会骗你。”为了让她教做衣裳,纪舒愿可不敢骗她。
情绪放松后,项巧儿连带着烧火都有劲儿了些,两人不多时便煮好饭端到院里,吃饭途中项巧儿时不时望过来,朝纪舒愿挑眉一笑。
她这是生怕项祝不知晓,纪舒愿心虚地往项祝那边瞧,他正吃着窝窝头,好像并未注意两人这边。
纪舒愿松了口气,继续低头吃饭。
吃过饭后,丁红梅与项长栋都回了屋子,似乎要与项祝商议些事情,于是外面便只剩纪舒愿和项巧儿二人。
两人正在灶房刷着碗,项巧儿看到他们都不在院里后,便催促着纪舒愿,让他回屋去拿糕点,她先独自在这洗碗。
她如此着急,纪舒愿便遂了她的意,他拿过布巾把手上的水渍擦干,走回屋里,拆开油纸从中拿过一块花生糕,又将绳子系上。
他慢慢推开房门,探出头小心翼翼环视一番,直到确定没动静,他才蹑手蹑脚地回到灶房,将糕点递给项巧儿。
项巧儿嘿嘿一笑,接过糕点眯着眼睛咀嚼,看上去很是心满意足。
纪舒愿冲掉手上的糕点渣,边刷碗边替她望着堂屋,等她吃完才松了一口气,两人将洗干净的碗放回案板上,项巧儿朝他笑了笑,蹦蹦跳跳回了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