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尬笑两声,以为项长栋是有些累才停下,于是他直起身,握住铁锹木棍朝项长栋询问着:“爹,您是累了吗?不如交由我来锄地?”
“无妨,我来就好。”项长栋可不想让旁人觉着他家让哥儿做重活,不过纪舒愿这行为倒让他更有动力。
项长栋憋着一口气,锄地的动作愈发变快,纪舒愿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,继续踩上铁锹,将地里的土豆铲出来。
不似纪舒愿所想的那样,项长栋锄地的效率不低,到午时已经锄好半块地,纪舒愿走到巧儿身侧,把地上的土豆捡到框里。
框里的土豆几乎要溢出来,纪舒愿和项巧儿各自拎着一边的把手,将它往家中抬,项长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两人前方。
“爹今日是怎的了?竟如此有拼劲儿,他往日可都是慢悠悠的。”巧儿挠挠头,随后看向纪舒愿,“大嫂,你知晓为何吗?”
纪舒愿朝她摇摇头,他方才还在心里夸赞项长栋老当益壮,没想到他往常不是如此,不过改变缘由他还真不知晓。
三人回到家中时,项祝已经狩猎而归,他坐在丁红梅身侧,正帮着她把手中的棉衣抻直。
“这棉衣就得抻抻,麻葛塞进去太久有这些不软乎了,你去把这棉衣搭晾衣架上,再用木棍敲打一番,让它柔软些。”丁红梅捏着衣裳的肩线,对它很是满意。
项祝接过衣裳转身,看到门口的三人后朝他们出声:“回来了?”
项长栋闷闷应一声,把锄头靠在墙壁上,随后走到井边打出一盆水,猛搓两下脸。
“爹怎么了?”项祝走到纪舒愿面前,询问却是对着项巧儿。
项巧儿朝他摊摊手,低声说着:“不知,今日爹有些反常。”
纪舒愿闻言也点头附和着项巧儿的话,拎着铁锹靠在墙壁上,手指扯了扯衣领,虽说气温不高,可他一整个上午都忙活着,再加上穿的棉衣很是厚重,他都有些出汗了。
他转头时,项祝正把棉衣搭在架子上晒,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敲打着,纪舒愿走到他身侧,看着尺寸稍微小些的棉衣,歪着头询问道:“这是给我的吗?”
“你觉着呢?”项祝冲他挑眉,又用木棍往上面轻轻敲着,“这棉衣放太久了,得用蛮力捶捶才能松散保暖些。”
纪舒愿趴在木架子上,闻言点点头,
随后又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穿的棉衣:“那么就是说这衣裳不能用水洗吗?我今日有些出汗了。”
“能洗是能洗,不过得挑天气好的时候,得将它完全晒干,不然会发霉变硬。”项祝向他解释道。
“那我明日是不是就能穿新衣裳啦。”纪舒愿盯着项祝的脸,眼眸中满是期待,未等项祝出声,他又自言自语说着,“我换上新衣裳就把你这棉衣洗了,绝不会耽误你穿。”
他今日翻过衣柜,貌似项祝也只有两件棉衣,两人各自穿着一件,若是纪舒愿那件被弄脏,就没有替换的衣裳了。
身为年长者,项祝自是不能将洗衣这事儿给巧儿或者娘,纪舒愿倏然提起,他还有些不太适应。
不过半晌,他就挑眉一笑,朝纪舒愿望去:“其他的衣裳也能一起洗了吗?”
“啊?”纪舒愿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,他侧脸压在手臂上,直勾勾地盯着项祝的脸,直到看出他眼眸中的狡黠笑意,他才恍然大悟。
纪舒愿猛地站直身子,手指捏着衣摆:“我、我去跟巧儿一起煮饭。”
看着他同手同脚的背影,项祝满脸都堆着笑,摇着头继续敲打棉衣。
真是不经逗的小白兔。
纪舒愿抿着唇坐在灶膛前,抓过一把木枝掰成小段,随后填进灶膛里烧,耳根后知后觉开始泛红。
没想到项祝表面看着挺老实,内心竟如此闷骚,还想让他洗其他衣裳。
不过也是,结亲那日晚间时,项祝就稍微透露出些性子来,只不过还没这么大胆。
“大嫂,你觉着切成这个厚度可行吗?”项巧儿询问声从头顶传来,纪舒愿猛地回神,“哦”一声后点头,“可行,就这个厚度就好。”
“好嘞。”项巧儿转过头,继续切土豆片,随后又学着纪舒愿昨日的模样,把配菜先切好。
锅已经烧热,项巧儿用锅铲挖出一小块猪油,放进锅里融化后看向纪舒愿,眼里的催促很是明显。
“直接将土豆片放进去就好,煎成金黄色再盛出来……”没找到还得教她炒菜,不过纪舒愿也不会几样菜,但最拿手的就是土豆宴。
纪舒愿当时猜测前世应当是土豆精,不过现在他倒有些明白了,爱吃土豆是为了穿越做准备,至少不会被饿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