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现代,他身为年长者和外来者,舅母有好东西自是要给自家孩子,他稍微年长,肯定也要让着些。
如此看来,原主与他还有些相像之处。
他盖上锅盖,坐在灶膛前,捡起身后的干草,用打火石把它引燃,燃起来后把木棍掰成小段,填进灶膛中烧着。
不一会儿,锅边便升起袅袅白烟,饭香味儿也随白烟散发出来,纪舒愿猛吸一口气,迫不及待地掀开锅盖,把菜和窝窝头从锅里拿出来。
瓷碗热过之后有些烫,他把烫到的手指按在耳尖上,随后走到案板前拿过一张屉布垫着,把蒸篦从锅里拿出来,洗干净碗和木勺,把锅里余下的粥盛出来。
窝窝头纪舒愿只在现代吃过,那时吃的都是被处理过的,口感比这里的要好太多,这儿的窝窝头才是真用玉米面做成,他咀嚼半晌才咽下去,甚至还因为玉米面没被碾碎被喇到嗓子。
不过这吃食对他来说已经是美味了,他把窝窝头掰开,把土豆夹在中间,津津有味吃着,时不时又喝上一口粥,吃饱喝足后舒缓地呼出一口气。
空碗全部刷干净放回原位,锅也清洗干净,纪舒愿把手擦干,小步挪到丁红梅身侧,不太习惯地叫着:“娘,我吃完了。”
丁红梅正做着棉鞋,看那尺寸属实不像是给男子的,还未等纪舒愿出声询问,她抬眸朝他笑了笑:“吃饱了吗?”
“嗯,吃饱了,您这是在做什么呢?”
听到他的话,丁红梅唇角忍不住溢出笑意:“你二妹,她再过一月便要临盆,我想着提前给我那未出生的外孙做一双虎头鞋,你瞧瞧这花样如何?”
鞋头上绣着虎头模样,额头还有个“王”字,侧边红布上绣着方胜纹和八宝纹,模样很是精致,纪舒愿倒听说过虎头鞋的寓意,虎是百兽之王,给孩童做这“虎头鞋”可以辟邪保平安,也代表着长辈对孩童的祝愿1。
“娘绣工真好。”纪舒愿可不敢多夸,万一待会儿让他上手,可不就露馅了嘛,别说刺绣,他只用过针线缝制破损的衣裳。
而在这边,哥儿姐儿似乎都要会这种手艺,他干笑两声,生怕丁红梅把话题转到他身上,他灵光一闪,倏然开口:“娘,巧儿一人拔草定然会有些疲累,我想去与她一起。”
卯时项祝与项父便上山打猎,她这时还得忙活着绣衣裳和鞋,只能由项巧儿独自去拔草,纪舒愿去帮着也好。
看到丁红梅点头,纪舒愿立即应声,问到田地的位置后转身,左拐顺着土路往前走,不过几步路,便看到正在田里蹲着拔草的项巧儿。
“巧儿。”
纪舒愿在地这头叫了声,待项巧儿抬头后才缓缓走了过去,途中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,这地里种的是土豆,叶子已经稍微有些发黄,看来不日便能够将它们采收。
他蹲到项巧儿身侧,伸手拔过一根草。
“大嫂,您怎么来了?”项巧儿把草丢弃在一边,又指了指另一头的位置,“只剩一截了,我一人也行的。”
“两人总归快一些,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,娘在做鞋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。”纪舒愿对她倒挺信任,不由得轻叹一口气,不好意思地开口,“你绣工如何?有空之时能否教教我?我在家中没学好,也从未做成过衣裳和鞋子。”
姐儿心思更细腻,哥儿绣工不好也属正常,项巧儿没往他一点都不会上面想,闻言朝他调侃道:“大嫂是想给大哥做衣裳?他喜欢更便利些的衣装,更方便打猎。”
她说完,又凑近纪舒愿嘿嘿一笑:“大哥的鞋子尺寸我也在娘那看过,大嫂您想知晓吗?”
这巧儿分明在使坏,可总得找个理由才能让她教自己,纪舒愿面上发烫,垂着头继续拔草,结结巴巴说着:“我、我不想知晓。”
项巧儿一听,撤回身子面上始终带着笑意:“哦,既然如此的话,那我便不告诉大嫂了,不如大嫂帮我做件衣裳,边做我边教您。”
她突然这样说,纪舒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,半晌后才默默找着借口:“我还是给你大哥先做,万一没缝制好,就让他穿,等我绣工熟练后再给你缝制衣裳,女儿家定要穿好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