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拜夫君──”
这次纪舒愿倒没再跪下,手指被项祝握着,呼吸交缠,两人额头互相贴着。
“手怎得如此凉?太冷了吗?”
他低声呢喃着,纪舒愿也轻声回答着:“没,我有些紧张。”
对面传来一声轻笑,随即指尖被握得更紧,“入洞房”的声音出来,纪舒愿刚要抬步,脚下瞬间一空,他被项祝打横抱起,手臂下意识揽上他的脖颈。
一阵起哄声从身后传来,不过两步路的距离,纪舒愿便感觉到房门打开又被合上,他坐在床榻上,下一瞬盖头被掀开来。
他眉目如画、一双眼眸宛若星河、鼻梁高挺如山,薄唇勾起露出一个轻快的笑,然而在看到纪舒愿面容时,他动作一怔,笑容也随之僵在面上。
完了,难不成这项祝也是个颜控的主儿,他自诩长相不错,毕竟他们纯gay都会注意形象,可他现在的模样……
别说项祝,连纪舒愿自己见了也救不了。
“夫君?”纪舒愿主动出声,眼眸中满是委屈,项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,还未出声门外便传来一阵敲打房门的声响。
纪舒愿知晓这习俗,正是闹洞房,不过他曾见过不少恶俗的行为,听到这动静后,他不由得往后缩了缩。
他这动作让项祝有些好笑,他扯起方才同样的笑:“别怕,我已经同他们讲过,不会进来闹,他们不过是来找我饮酒。”
他说着指指桌面上的糕点,叮嘱纪舒愿:“若是饿了,便先吃些糕点,等我回来再喝这合卺酒。”
纪舒愿垂眸点头,待他走出房门,人声逐渐远去时,他这才卸了力,仰面躺在床榻上。
这几日他天天睡草席,每日醒来都是腰酸背痛,随着这床榻也不软,但总归比草席舒适的多。
他打了声哈欠,刚要翻身却被一个物件硌到了腰,他痛嘶一声,站起身把床单掀开,一把花生和红枣正安安静静躺着,“枣生”的寓意他不是不懂,刚穿来时便知晓这具身体是哥儿。
可生子什么的还是罢了。
他把红枣与花生从床单下拿出来,放到桌面上,趁着房间里没人,拿过一颗花生用手指轻轻一捏,剥出里面的花生放进嘴里。
“枣生”?生被他吃掉,只剩下枣了。
不一会儿,他便将这些花生都吃完,口干的他打算拿过杯盏,先帮自己倒杯米酒,不过他刚伸手,放门口便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。
纪舒愿匆忙收回手,将花生壳拢到一堆,装作没吃的模样。
房门被轻轻敲响,一道亮堂的女声从门外传来:“嫂子,大哥让我来送汤。”
纪舒愿闻言下意识回复:“进。”
说完总觉着没有人情味儿,便收了声再次出声:“进来吧。”
女子衣着粗衣麻布,发髻梳成螺髻,面目与项祝有七分像,面上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,不过与项祝一样,看到他后这笑不由得呆滞一瞬,随即又被她扯起。
“大嫂,大哥那边有些难以招架,毕竟他是我们村里最后一名娶亲的猎户,众人都正劝他酒呢。”
项巧儿扯着话头,将碗放在桌面上,放下她不由得看一眼放着的花生,看到空壳后不由得一顿:“大嫂,这花生似是不能吃的。”
纪舒愿刚要拿起勺子,闻言惊呼一声,勺子落到碗里,汤溅出来洒到他手上,虽然不烫但他还是惊诧喊着,眼角也泛出些红来:“我方才并不知晓,我只是有些饿了,这桌面上的糕点太过精致,我有些不敢吃……”
他说着声音也逐渐变得哽咽,项巧儿看到他的模样顿时有些慌张,她方才只是下意识顺口说出,并未有指责他的意思。
而且听他方才最后一句话,听上去总有些可怜,刚进来看到他这模样时,她便有些惊诧,她从未见过如此瘦弱的哥儿,旁人家的哥儿姐儿可都是宠着的。
瞧他这模样定是在母家被欺负过,项巧儿瞬间有些同情他,声音也变得柔和:“我、我只是说说罢了,往后左右是要煮稀饭吃的,若是明日母亲问起来,大嫂就说是我贪吃也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