笛袖略微迟疑,但抬眼触及林有文从容平和的目光,似乎允许她所有作为。
无论是情理之内,还是多么出格。
忍不住遵循本心上前拥住,双臂环住他紧实的腰。
第一次清醒时,靠得如此亲密。
林有文毫不犹豫回抱住她。温暖怀抱瞬间治愈了这些年的孤独等待。
“先不要告诉爸爸。”
她如释重负,止不住笑意,“我答应过,如果谈恋爱了会亲口告诉他。”
林有文品出些不寻常的意思,“这么快接受了?”
“你来之前,我就有过一定猜想。”
“我问过孟老师,那天做我的演奏搭档参加演出,是你间接提出来的。”笛袖闷闷说:“其实她忙得快忘了这件事,是你的出现后恰好提醒到,才让她记起来。”
“你一早就想好要来陪我。那天听到我准备校庆表演,你一点都不惊讶,连一句关心也没有。”
“我当时都没察觉出来……”笛袖声音越说越轻。
林有文摸了摸她的头,无声承认。
早在第一次茶餐厅见面,看到她背上的小提琴,林有文已然有了主意。
——他会以合乎情理的方式,在那天出现,不会错过她的首次登台演出。
为何那天在孟若面前,林有文装作两人不认识的样子——正如不想被笛袖发现那样,他同样不想让孟若察觉,这个安排吻合他的心意。
在旁观者的视角,他只不过顺手帮了个忙而已,要配合的那个人是她还是别人都没有区别。
明明在意,却又不直接表现。拐着弯地借用“顺便”的名头,达成真正目的。
一切想通之后,笛袖不再抱有任何怀疑:“所以从来,都不是我一个人陷进去。”
“不是。”他第一次回答得这么确凿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。”她问,“发现我喜欢你,以及什么时候对我——”
“追究这个没有意义。”林有文道。
笛袖抢声:“可我想知道。”
“那应该在两年前。”
这个在笛袖预想之中,毕业那年林有文在表白墙留下她的名字,至少在那之前已经存了特殊的心思。
“具体到某一刻的话……实在分不清。”
林有文颇为无奈叹气,“我不能往太久以前想。”
对一个小女孩动心,有违他所受的教育,像个衣冠禽兽。
笛袖失笑,“你也只比我大四岁。”
“而我喜欢你,”
她顿了顿,“快有七年。”
没有诉苦的意思。藏在心底太久的话终有机会讲出来时,口吻平淡也会泛起苦涩,在嘴边微妙停滞。
“对不起。”林有文低低说道。
他辜负了这个小女孩这么久。
“不,我等你多久都愿意。”笛袖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,很长时间都难平复心情。
她早就被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磨尽了棱角和期待,喜欢他追逐他仿佛已经成了本能,她试着去接受可能没有任何回应的结果,然而今天这一切,让她恍若置身梦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