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……啊。”
打完耳洞,他疼得把花卷一口吃完了,甚至还再掏一块钱买了第二个花卷。
怎么几口吃下去,耳朵还胀得发昏?
这次纪颂不想哭,只觉得痛。
临走前,老板嘱咐事宜,比如一周不能沾水、耳洞增生了要把耳针取下来等等,纪颂全没听进去,耳朵发烫发胀,太阳穴一跳一跳的,身体在抗争这个小小的改变。
“同学,”老板翘起二郎腿,倚在玻璃门边用搓条磨指甲,“我们店还可以纹身呢,你以后常来啊!”
纪颂仰起脸:“行,谢谢姐。”
纹身不是不行。
但暂时没想好要纹什么,目前没有什么符号是他想永远留在身上的,再说了,万一他考不上导演,考警察去了怎么办呢,除了钱财,理想与志气都要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嘛。
两个花卷根本吃不饱,纪颂又掏钱买了个,很克制地咀嚼,边走边吃,这方法是金姐教的,说小口进食会饱得快一点儿,他一直从后门走到集星教学楼下都还没吃完。
纪颂踩着点进了教室,最后一口花卷咽下肚。
况野昏昏欲睡,强打起精神从课桌上支棱起上半身,招呼道:“颂啊,你跑哪儿去啦?我俩还说叫你俩一起吃酸菜米线呢。”
这个“你俩”,纪颂猜是指自己和赵逐川,赵逐川一向都喜欢一个人吃饭,上次况野提议说一起去吃炒菜,赵逐川也以口味不合拒绝了。
纪颂:“不要酸菜。”
况野:“牛肉呢?”
纪颂:“也不要,我要番茄的。”
“番茄?”况野瞪眼,“你变异了?”
纪颂偏头露出肿胀的右耳:“我打耳洞去了。”
老板好像说不能吃辣椒呢,虽然说吃了也不会怎么样,但他还是别作,难得听话一些吧。
“哈?”况野猛地一拍桌,惊醒周围两三个跟着打瞌睡的同学,“大清早你跑去打耳洞?”
纪颂不以为然:“你打耳洞还分早中晚?”
况野来劲儿了,转动脑袋给纪颂展示他扣着两枚小金环的耳朵,一抹发顶,自豪道:“什么呀,我这是小时候就打了的。因为我爸妈说不打耳洞的人下辈子可能变成驴。”
“……”
金耳环闪瞎了纪颂的眼睛。
他配合叹息:“我失去了做驴的机会。”
现在才五月份,还没到开空调的时候,只有黑板边放了个空调扇在呼啦呼啦乱吹。
顶上风扇旋叶转得慢,风却不小。
纪颂视线缓缓下移,看前座赵逐川头顶的几根头发随风动。
他起身,走到桌前屈起手指敲了敲:“醒醒。”
同时,上课铃也响了。
赵逐川抬头坐起来,舒展开四肢靠着椅背,目光还带有倦意。
纪颂指指自己的右耳,强调:“喏。打完了。”
再挑了下眉毛,他转身走回自己桌前,准备入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