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宴不太明白他的梦为什么总是这么令人震惊。他竟然用一条金链子把叶绯霜拴住了。难道他也像宁浔一样,想用链子强迫叶绯霜?可又觉得不对。梦里,他们明显已经在一起了,还用得着强迫?况且,他的性子,一不会强迫女人,二不重欲。怎会如此?陈宴百思不得其解。这个时候,青岳进来添茶,腋下还夹着他的话本子。青岳是真正的“文武全才”,生平两大爱好:练剑、看话本。他的月俸基本都用来买话本子了。见陈宴罕见地在发呆,青岳关切地问:“公子,怎么了?”青岳是个伶俐人,而感情之事是陈宴的弱项,于是他不耻下问:“你说什么情况下,男人会用链子把女人拴起来?”“就今天您见到的那种情况啊。”“不是那种关系。”陈宴思忖一瞬,“他们是夫妻。”顿时,青岳睁大眼睛、唇角上翘:“啊?”不知为何,陈宴从这简单的一个字中听出十二分兴奋的意味。青岳立刻盘腿坐上榻的另一端,明显来劲儿了:“别的呢?”“他们可能吵架了,妻子不是很想搭理丈夫。”青岳更兴奋了:“然后丈夫就用链子把妻子拴住了?”陈宴细致地描述让他困惑的梦境:“丈夫说,那根金链子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。还说有了这个,她就不会离开他了。”青岳一拍大腿,铿锵有力地说:“这丈夫是个禽兽!”陈宴:“……”青岳摸着下巴:“这丈夫挺会玩啊,还用金链子,这叫什么?金链拴娇?啧啧,夫妻间的小情趣让他弄明白了。公子也是从话本里看到的?哪个话本子?我也看看!这种禽兽还是挺带劲儿的。”陈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:“有没有别的可能?那个丈夫没有这种癖好。”“嗐,有些人越是看着正经,实际上越不正经。”青岳老神在在,“不信公子你去问问花楼里的姑娘们,是不是那种看起来越像个人的玩得越花,人不可貌相啊!”青岳越说越带劲:“有些人看起来清心寡欲的,其实好色得不行,背地里什么都玩……当然,公子我不是在说你,你是真的清心寡欲。”陈宴:“……”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。在前两个梦里,他有了两个妾。在第三个梦里,他和自己的妻子玩起了情趣?难道他其实很好色重欲?!怎么可能!陈宴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,这不会是他的前世。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?不对不对。“除了……夫妻情趣,还有没有旁的可能?”才高八斗的公子有朝一日会向自己请教,青岳可太激动了。他倾囊相授,认真分析:“要么就是那妻子是丈夫抢来的,丈夫怕她跑了,才把她拴住。”这更离谱了,有婚约在,名正言顺,抢什么抢。“还有呢?”“没了啊,一般就这两种。”青岳道,“一个禽兽,一个强盗,看那个丈夫想当哪个。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早知道不问了。陈宴闭了闭眼,感觉头好痛。花厅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,打断了陈宴的思绪。他转头,见穿着银红色袄裙的叶绯霜走了进来。想到那该死的梦境,还有该死的青岳胡说八道解的梦,陈宴垂下眼,有些无法直视叶绯霜。叶绯霜开门见山:“你之前不是说,刺杀璐王的可能是晟王的人吗?现在确定了?还是有了别的线索?”“你记不记得我曾经给你讲过璐王的事,二十年前,他剿灭过幽山的山匪。”叶绯霜点头:“记得,你还说山匪头目六岁的小儿子不知所踪了。”“对。今年上元节,郑府那个叫福泰的仆从不是从镖局雇了五个人想对你下手吗?那五个人,曾经就做过山匪。”“难道他们以前就是幽山的山匪?”“是,不过他们提前离开了寨子,躲过了后来那一劫。”陈宴继续道,“不光是他们,在寨子被剿灭前,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寨子,得以保命。这五人这些年走南闯北地运镖,还真遇到了旧相识。那个旧相识说,当年就是他带着六岁的小少爷逃跑的,现在他和小少爷一起为晟王做事,问那五人是否愿意加入他们。那五人不愿再受制于人,拒绝了,但还是去博陵见了小少爷一面。”叶绯霜听到这里,懂了:“你也去见了那位小少爷,对不对?”陈宴笑了一下:“五姑娘很了解我。不错,我去见了他——当然他现在已经不小了。”他说,他的确在晟王府做事,但从未接到过刺杀璐王的任务,他的同僚们也没有。他还说往事如烟,他从未想过去找璐王复仇,也没有那个能力。”“可你当初留下的那个活口的确指向了晟王府不是吗?”叶绯霜想了想,“莫非是有人故意嫁祸给晟王的,想挑拨晟王和璐王的关系?”陈宴颔首:“的确存在这种可能。”叶绯霜舒了口气:“牵扯到各路藩王,这个中纠葛可就太多了,不是我能想明白的了。”前世,她的信息就十分闭塞,陈宴是她唯一的信息来源。他给她讲了,她才知道一二。他不讲,她一概不知。陈宴顿了片刻,又说:“除此之外,我还从那五人口中得知了另外一件很有意思的往事。”他都说有意思了,那可能是真的有意思。叶绯霜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:“说说看?”陈宴却靠在椅背上,不紧不慢地说:“作为交换,五姑娘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些什么?”预感和前世有关,叶绯霜立刻起身,准备走人:“我不想知道了,你别说了。”“如果事关你二伯,郑二老爷,你也不想知道吗?”果然,叶绯霜的脚步生生顿住了。她回头,撞入陈宴自信又笃定的目光中。陈宴扬唇一笑,朝自己对面的圈椅指了指。叶绯霜刚准备坐回去,萧序就蹿了出来,一把拽住了她。“阿姐,你少和他废话了。”他语气不善,“你出去,这里交给我,我保证让他吐得一干二净。”陈宴眸光一凝,眉头微皱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他稍微一想,明白了:“原来,来郑府养病的那人便是你啊。”:()夫君囚我为外室?重生改嫁他死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