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这半月有余,除了初来时独自去周家商会那次,其余出门都是跟着周砚,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。
正踌躇间,周管家带着两个壮实家仆走来。
“齐先生,薛小姐,最近江南道新开了家说书场,讲的《诡案录》风靡全城,二位不妨去听听。”
齐小川在现代什么悬疑小说没看过,听闻后兴致缺缺。
倒是薛子晴眼睛一亮,拽着他袖子就往外走:“我在山上时就最爱听这些!”
茶楼比想象中热闹。
他们赶到时,堂内已座无虚席,说书人正讲到连环杀手在雨夜露出真容,惊得满座听众倒吸凉气。
薛子晴踮着脚也看不见台子,失望地咬着唇瓣。
“那边似乎有热闹可瞧。”齐小川指向远处人群聚集的街角。
一对爷孙正在表演,老人拉着褪色的二胡,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唱着哀婉的小调。
当看清那女孩面容的瞬间,齐小川如遭雷击。
太像了。
那圆润的鼻头,微微下垂的眼角,都与他现代世界的妹妹如出一辙。
自三年前车祸后,他再也没能见到刚上初中的妹妹。。。。。。
“喂,齐小川?”薛子晴疑惑地扯他衣袖。
齐小川恍然回神,却见三个彪形大汉推开人群冲进去。
为首的一脚踹翻老人:“老不死的!谁准你在这卖艺了?”
二胡被踩得粉碎,女孩也被推倒在地,手肘擦出血痕。
“住手!”
齐小川冲出去时,自己都没意识到喊得多大声。
他扶起女孩的瞬间,心脏几乎停跳。
这分明就是他的妹妹!
其中一名大汉狞笑着揪住他衣领:“哪来的小白脸多管闲事?”
拳头带着风声袭来,结结实实砸在他右脸上时,齐小川听见自己牙齿碰撞的脆响。
火辣的疼痛瞬间从颧骨炸开,舌尖尝到铁锈味的血丝。
大汉的第二拳带着风声袭来,他才下意识偏头,拳锋擦过耳廓,刮得耳垂火辣辣地疼。
“小兔崽子还敢躲?”
大汉啐了一口,蒲扇大的手掌揪住他衣领。
余光里,老人蜷缩在地上呻吟,那酷似妹妹的女孩正用单薄的身躯护着爷爷。
这个画面像尖刀般捅进齐小川心脏。
那场车祸现场,妹妹也是这样扑在父母身上。
“滚开!”齐小川突然暴起,额头猛撞对方面门。
大汉吃痛松手,他趁机发狠一推,竟把壮如铁塔的汉子掀了个趔趄。
齐小川抄起地上断裂的琴颈,红着眼睛朝另外两个施暴者冲去。
琴弦在空中划出凄厉的呼啸,竟把其中一人抽得捂脸惨叫。
“我□□——”被撞破鼻子的大汉抹了把血,从腰间抽出短棍。
木棍砸在肩胛骨的闷响让齐小川眼前发黑。
他踉跄着仍死死护在爷孙俩前面,琴颈早被打得只剩尖锐的木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