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星恒三人闻之均是目瞪口呆,都被这骇人听闻的传承之法惊得说不出话,这听着好似个击鼓传花的游戏,但背后消耗的却是一条条的人命。
“我爹我娘根本就不想要别人的元丹!但……但轮到了,谁也反抗不了……”
万林说到这表情再也绷不住了,原本黑亮的眼睛里好像染了血,豆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地滚落下来,
“我爹娘拿了别人献祭的元丹,但没过多久执事却说他俩配不上,就……就又把他们带去献祭台,然后就再也没回来……”
“这不是草菅人命吗!”
丰芦当了十年宗门弟子,按理说她最不应该对邪修心软,但听到此处也是气愤难平。
沐星恒揉着眉头,叹气道:“我原以为当邪修都是自愿的,想不到还有被逼的……”
万林的眼泪流个不停,表情有些茫然,喃喃道:
“其实……其实很多人刚开始都不愿意的,但一旦得了别人的元丹,过不了多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……我爹娘如果还活着,说不定现在也变了……”
沐星恒没想到一个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,颇为意外的看着他,
“你倒是清醒。”
万林摇了摇头,皱着脸说道:
“我爹娘死后,隔壁家的大哥总是照顾我,但自从他被执事选上,用了别人献祭的元丹,整个人便和以前不一样了,不仅杀了很多人,最后还把他两个弟弟的元丹也……”
“……”
哪怕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丰柏听到这里也是深吸一口气,根本无法想象裂渊另一头的人过得是怎样的生活,吞人元丹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怎么能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。
“行了行了,咱先不聊这个了。”
丰芦见万林哭得难过,忙止住了话头,但她实在不会哄小孩,想来想去又掏出一张饼递过去了。
万林捧着饼,边擦眼泪边吃,没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,他一抹脸上的饼渣,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。
“你说你今年九岁,不该被送去渡神宗吗,怎么逃出来了?”
万林一听这话脸上瞬间带了些神气,不屑道:
“还不是那俩来押我去渡神宗的弟子蠢得要命,一个让我引进林子里,被陷阱夹断了腿,另一个追我的时候直接掉进了裂渊。”
沐星恒眉毛一挑又问道:“那你又是怎么渡过裂渊的?”
“嗐,什么渡不渡的,我们村后头有个山,顺着山顶上的树藤就能荡到这边来。”
万林一手托腮,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,
“但刚跑来这没两天就被个什么东西给弄晕了,不过好在那几个派来逮我的人也没躲过去,唉,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走运。”
“你是说今天烧的那几个人都是渡神宗派来的邪修?”
“对啊,你们不早就知道了吗?”
此话一出,沐星恒三人都是一愣,半响,丰芦才缓缓开口,
“……合着化阴村捕猎的夜民就是邪修?”她双手叉腰,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,“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报给宗门?”
“会不会是这里的人不知道邪修是什么?”
丰芦摇了摇头,道:“各宗每年派人巡察时都会提及此事,这里的人不会不知道邪修是什么、有多可怕……”
说到这丰芦突然顿住了,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沐星恒和丰柏,见他俩的脸上也是同样的神情。
霎时间,屋内陷入一片寂静,三人都不约而同意识到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——
化阴村的村民不是修士,顶多会一些拳脚功夫,那他们又是如何捕捉到那些邪修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