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床上艰难爬起来后,我看到洗漱镜里两个完美cos大熊猫的黑眼圈,就知道自己“怕什么来什么”的人设依旧非常稳定。
家政阿姨明天才会结束休假,我刷牙的时候,顺便用烤吐司机烤了两片牛奶吐司当早餐。
我还是吃不惯干巴巴的西式早餐。
换好春秋款学生制服,穿上加绒厚黑裤袜,我背着我的大背包出发去学校。
临走前习以为常地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说了句“我出门了”。
青学的学生制服没有区分年级,准三年生的我混在一众新生中也不显得突兀。
刚入学的新生身上带着天然的蓬勃朝气,我好像也受到感染,体会到一种久违的新鲜感。
想起两年前,初到青学的那天,我作为新生代表要在入学典礼上发言。
那个时候,我才回日本没多久,有段时间没怎么说日语,差点忘记不需要张嘴说话是什么感觉。
我总觉得嘴皮子不太利索,再加上说话习惯性夹杂两句英语,搞不好就容易被人以为在故意装〇。
不幸中的万幸,我这人有个优点,不管心里多么紧张,面上也能表现得滴水不漏。
就算紧张到两腿打颤,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用“天气这么冷竟然还要穿制服裙可不得冻得我瑟瑟发抖”来解释。
我记得,入学典礼开始前,我还特地跑到礼堂后边的树林做发声练习。
周助在教室里没看到我,出于担心一路找到树林里。
看到我一个人在那里“啊-啊啊啊”,脸上的笑容比背后盛开的樱花还灿烂。
我倒是不觉得不好意思。
周助和我可是从幼稚园就认识的幼驯染,我被他看到不好意思的事情多了去了,这才哪到哪儿。
我看似抱歉,实则毫无歉意地说:“实在不行的话,等会儿我只能把底下其他人都当成萝卜头了。”
周助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,“可以啊,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。”
我突然萌生出想要逗一逗周助的念头,“那,我把周助你也当成萝卜头?”
周助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,弯着眼睛回答:“那不可以哦。”
我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,“放心好了,我绝对不会把周助当成萝卜头的。”
春风吹得樱花簌簌落下,周助睁开冰蓝色的眼眸,安静地看着我一会儿。
隔着衣袖,他动作轻柔地握起我的手腕,修长的手指在我掌心里写下一个“人”字。
他温和沉静的声音在风中越发柔和,“空纯把‘人’字吞下去后,就不会再紧张了。”
掌心有指腹划过时痒痒的触感,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指尖。
相较于皮肤接触的痒意,我更能感受到的,是心脏仿佛被阳光晒过的柔软羽毛包裹的温暖。
我对上周助含着笑意的双眼,扬起的嘴角始终没有耷下来。
无论如何,能够重新见到周助,真的太好了。
我点头“嗯”了一声,真心诚意地对周助说:“周助,你能多写几个让我吞么,一个‘人’字真的不太够。”
周助:“……”
在周助的鼎力相助下,我一连吞了十八个“人”字,终于成功结束作为新生代表的发言。